說起正事,宋彥昭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他搖搖頭,“嗯,暫時還沒有,那些屍骨數量不少,但憑我和宋亮,得運好長時間,我已經調了慎刑司的人過來,今晚就進洞去運!”
“慎刑司?”穆瑾驚訝的看向宋彥昭。
宋彥昭清了清嗓子,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嗯,那個我現在是慎刑司指揮使!”
穆瑾的眼中便浮現一抹了然。
宋彥昭頓了頓,想起穆瑾在洞裡說的話,“你在洞裡說的那些話,可是真的?大夫真的能從屍骨上看出死者的死因?”
就算是老仵作也得驗屍後才能推斷出大概的死因吧,可穆瑾竟然只看了幾眼,就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那些屍骨的死因。
穆瑾抿了抿嘴唇,一向笑眯眯的眼中浮現出些許的茫然,她又想起了自己在洞中那種詭異的感覺了。
“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呢?”她沉默片刻,對上宋彥昭驚詫的表情,露出一抹苦笑,“我現在那個洞穴門口,看到那些屍骨,就感覺到了她們的死因,很強烈的直覺,你信嗎?”
宋彥昭瞪大了眼睛,有些錯愕的盯著她,“你是說那些是你感覺到的?不是你作為醫者,檢查出來的?”
穆瑾點頭。
宋彥昭沉默了,因為太過於驚訝,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本來以為那是穆瑾作為醫者,醫術高明,可以推斷出死者的死因呢。
可這丫頭竟然說不是她推斷出來的,是她感覺出來的!
感覺?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你這感覺還真是挺玄妙的!”半晌,宋彥昭才喃喃自語。
穆瑾默然,她不是第一次見到死人,可卻是第一次見到屍骨就能感覺到人的死因,那是一種很強烈的直覺,就像她自幼看到一些病症就知道該怎麼治療一樣的直覺。
她小時候剛開始還會覺得詭異,恐懼,後來漸漸的便習慣了,也不再去多想。
可在那個溶洞裡,她莫名其妙又一次有了這種直覺。
哪個溶洞真的很奇怪,莫名其妙的熟悉,一進去她就覺得心悸,呼吸都不太順暢。
穆瑾搖搖頭,將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趕走,她從小就習慣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順其自然就好。
“雖然說起來有些詭異,但是我的感覺不會有錯。”穆瑾自信的看著宋彥昭,“將她們運出來後讓她們入土為安吧!”
宋彥昭抿了抿嘴唇,眼裡浮起一抹堅毅,“我會還她們一個公道再讓她們入土為安!”
這是宋彥昭第一次見到那麼多的屍骨,奇形怪狀的屍骨擠滿了洞穴,他從溶洞回來的第一個晚上,一晚上都沒辦法入睡。
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看到滿地的屍骨,甚至能聽到她們臨死前的哀嚎。
在宋彥昭過去十六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裡,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另外一個世界的生活。
他第一次有了強烈的責任感,自己身上這個慎刑司指揮使的責任感,他想還那些無辜死去的人一個清白。
“你跟傳言中他們說的宋三郎不太一樣!”穆瑾定定的看著宋彥昭半晌,突然冒出來一句話。
傳言?宋彥昭摸了摸鼻子,莫名的有些心虛,“那傳言中我打死了多少達官顯貴的子弟啊?”
穆瑾笑了,“我不太關心那些市井傳聞,不過你可以問冬青,她最喜歡打聽這些事。”
穆瑾指了指門口站著的冬青。
冬青笑嘻嘻掰著手指頭數道:“嗯,鎮國將軍的孫子,刑部侍郎的小兒子,長樂侯家的少爺………”
看著宋彥昭越來越青黑的臉,冬青的聲音越來越小,“………不多,也就十來個吧!”
宋彥昭無語又尷尬,原來自己在市井中的名聲這麼不好嗎?他以前怎麼不知道
片刻他才幹咳了兩聲,“那個,爺以前行事是霸道,看他們不順眼也揍過他們,可也沒把人打死,好吧?”
頂多把他們打的十天半月的下不了床而已,要真是打死了人,他外祖父嘉佑帝怎麼可能還讓他這麼逍遙?光是大臣們的哭鬧估計都得讓他頭疼得受不了。
“哦!”穆瑾點了下頭,漂亮的杏眼中全是慧黠的笑意,“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查案的態度。”
宋彥昭頓時覺得自己的解釋很多餘。
“你打算怎麼追查這件案子啊?”
宋彥昭努力忽略自己剛才的一絲不自在,“我昨天早上又去了一次那個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