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一覺醒來,已經過了午飯時辰。
“娘子,你可終於醒了。”見穆瑾終於起身,冬青忙吩咐門外伺候的小丫頭去端飯食,她自進屋伺候穆瑾起身。
“你這一覺睡的也太沉了,奴婢從來沒見你這麼累過。”冬青幫她梳著頭髮,一臉的心疼,“程大人那邊都派人來問過兩次了呢。”
穆瑾活動了下手腳,覺得身上力氣恢復了不少。
“程夫人可醒了?”
冬青利落的將頭髮給她盤了上去,“一個時辰前就醒了,喝了半碗米粥呢。”
要知道程夫人之前已經多日不曾進食,雖是半碗米粥,卻足以讓程林父子無比激動。
“聽說程大人和程大郎君高興壞了呢。”
穆瑾莞爾,“人之常情啊。”
她盯著鏡子裡冬青的手勢,吩咐道:“不用太複雜,我今晚就得回穆家,再不回去,估計要被人發現了。”
她從祠堂中溜出來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天兩夜,昨天夜裡冬青去頂了一會兒,今晚她得回去了。
冬青的手一頓,撅起了小嘴,“娘子,那奴婢怎麼辦啊?奴婢不想和你分開。”
穆瑾拍拍她的手臂安慰她,“你還暫時回咱們的宅子裡,記住,哪裡以後就是羅娘子的家了,有人來找,就說我進山採藥了,歸期不定。”
冬青哦了一聲,點頭記下。
見她神情失落,穆瑾好笑,“別這樣,我在穆家也不會待太久,再說,你想我了,還可以進府去看我,你現在可是小醫仙的貼身丫鬟,相信這京城大半的達官貴人都會歡迎你進府的。”
冬青反哭為笑,“真的嗎?娘子,原來奴婢這個新身份這麼好用啊,那我可要試試,嗯,第一個要去的就是穆家,哼,看她們還敢不敢往外趕奴婢。”
穆瑾“噗嗤”笑了出來,“記得帶上我做的丸藥,空著手上門,待遇可不一定會好。”
“嗯。”冬青鄭重點頭記下,整個人瞬間充滿了鬥志,彷彿已經趾高氣昂的站在了趕她走的王夫人身邊,看她吃驚的樣子。
........
隨著方院判的離開,程夫人被小醫仙羅小娘子妙手施針救活的訊息也迅速在京城流傳開來。
穆慶豐臉色陰沉的進了大門,進門就踢翻了門口的一張椅子。
跟在身後的幕僚們都屏氣凝神,不敢多話。
“羅娘子,小醫仙,”穆慶豐咬牙切齒,“哼,給我去查,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小丫頭片子,竟然敢壞我好事。”
身後負責探查訊息的幕僚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起初他就問過大人是否要繼續往下追尋羅娘子的訊息,大人一口否決,認為沒有必要。
幕僚無聲嘆了口氣,最終俯首施禮,領命而去。
穆慶豐發洩一通,仍覺得胸口怒火難消,“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謀劃周全的一盤棋,竟然因為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全然崩盤,氣煞我也,氣煞我也。”
先是壞了他讓五城兵馬司尋人的打算,自己跑到了程家門上,然後又出手治癒程夫人,壞了他最核心的謀算。
穆慶豐的心腹幕僚也深深覺得可惜,當初他們認為此時是拉程林下馬的好時機,也是因為程林此人頑固不化,行事小心,很難找到把柄,唯獨對其夫人情深意重,恰逢其夫人病重,程林心神不寧,無心處理政事,便想在此時分化皇帝對程林的信任。
一旦皇帝對程林的信任瓦解,程林若再犯上幾次錯,那他這個中書的位置自然不穩。
可現在程夫人即將痊癒,程林必然又將回歸那個謹慎行事的程相公,想挑他的錯,便更加難了。
雖然他們也已經讓人遍查程林的親戚故舊,試圖將程林牽扯進來,但終究不如程林本身直接犯錯來的直接,效果也不一樣。
“大人,再從長計議吧。”事已至此,幕僚只得如此安慰穆慶豐,“咱們的人已經在深查程林的親戚故舊,到時再想辦法吧。”
穆慶豐慨嘆長嘆,“功虧一簣啊,功虧一簣,若是讓老夫知道那小丫頭片子是誰,哼,定不輕饒!”
他和程林不對付久矣,原先程林的中書位置坐的穩,穆慶豐也一心經營他的樞密院,倒也一時相安無事。
但穆慶豐在樞密院已經連任兩任,六年多的時間,樞密院已經被他經營的滴水不漏,便想往更高的位置走一走。
人的野心一旦膨脹,便一發不可收拾。
穆慶豐盯準了程夫人病重這個時候,以為謀劃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