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坦然接受思維、宗教、能力和膚色的差異,因為地球需要多姿多彩。但是,食物和衣服卻應該分享。在美洲印第安人的社會里,偷盜食物並不算犯罪,他們認為這是使人吃不上飯的社會犯了大錯,至少,不應該讓人活活餓死,不能讓人因為沒有抗生素而失明,因為我們同樣都是人。
恆河上的千盞花燈(1)
山扎伊一家在印度北部的瓦拉納西經營一個小商店,他們家裡有很多人。父親早年去世,留下10個孩子,而且出嫁的大姐和丈夫感情不好,也把孩子帶回孃家撫養。年邁的奶奶戴著厚厚的老花鏡,坐在角落裡喋喋不休。她戴的眼鏡似乎沒什麼用。
他們真的太窮了,甚至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租的房子也只有一間,眼看就要倒塌了,房東卻不肯修理,最後還是和我同去的詩人出面,才徹底修好了房子。山扎伊的媽媽每次見到我,都不停地表達對詩人的感激之情,說多虧有了他,他們一家人才能安心生活。有一家人就是因為無力修理,結果房子倒塌了,壓死了好幾個人。
儘管貧困,然而山扎伊家卻總是很和睦。衣服雖然破舊,但是男孩子們還是留著分頭,抹上一點油,梳理得整整齊齊。他們拼命叫賣大吉嶺紅茶,如果看見有人要過河,他們就把店鋪臨時交給我,兄弟姐妹們飛快搖著槳去載客。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賣起了大吉嶺紅茶,賣起了點心,還蹲在地上洗起了碗。
山扎伊最小的妹妹是個身體虛弱、病懨懨的女孩,臉色總是泛青,也不知道她哪兒不舒服。乍看上去,她虛弱得好像一陣風就可以吹倒。沒有人關心她,然而詩人卻非常喜歡這個女孩子。有一天,我看見詩人拿著我的洗髮水給她洗長髮,然後在陽光下給她梳頭,直到她的頭髮完全晾乾了。
我也渴望能安下心幫助某個人,就像詩人那樣,然而我必須儘可能地把這些事情告訴更多的人,所以做不到他那樣。我知道自己的職責和使命。我要透過電視和報紙雜誌宣傳我做的事情,讓更多的人都知道,即使有時帶有誇張的成分也在所不惜。儘管我也不希望這樣,然而這就是我的職責。我在印度親眼目睹的詩人的所作所為,顯然就像是“一個人組成的救助團體”。事實上,我們每個人都應該成為“一個人組成的救助團體”。
在詩人的幫助下,包括山扎伊在內的8個孩子都上了學。詩人不僅為他們支付學費,還給他們買書包,到學校和教師面談。不僅是印度,還有巴基斯坦、孟加拉、尼泊爾,都有部分父母認為女兒讀書沒什麼用,不願意送女兒去上學。報告顯示,全世界達到入學年齡的孩子中,有億兒童未能享有受教育的權利,也就是說,有1/6的孩子將成為文盲。尤其是女孩子,她們受教育的機會被剝奪得更為嚴重。
撒哈拉沙漠以南的非洲地區和東南亞地區各有4600萬以上的兒童無法邁進學校的門檻,就連西方發達國家也有大約250萬名兒童不能接受正規教育。而在塔利班執政的阿富汗,女孩子接受教育的機會則被徹底地剝奪了。
除了教育問題,全球每年都有600萬名兒童不滿5歲就喪生於飢餓。在非洲的馬裡,每3名不滿5歲的兒童之中就有1人餓死。尚比亞每年償還發達國家的債務是億美元,這些錢如果用於醫療,當前接近30‰的嬰兒死亡率就可以降低到8‰,從而達到美國的水平。
根據聯合國兒童問題特別總會公佈的資料,全世界共有億名兒童因營養不良而痛苦地呻吟。去年11月,一名非洲男孩在美國紐約的聯合國安理會上發表演說。這個男孩曾經在獅子山叛軍勢力的“革命同盟陣線”中擔任童兵指揮官,後來才獲釋。這個14歲的男孩向國際社會哭訴了非洲戰亂地區的兒童所承受的痛苦。
這個男孩10歲時被叛軍綁架,其後兩年半一直參加戰鬥。他證言:“我親手殺死了很多人,親眼看見很多人死去。”
全世界兒童忍受痛苦的地方不僅僅是戰場。聯合國兒童基金會曾經發表了題為《東南亞地區性從業者中的1/3是兒童》的報告書;世界衛生組織也提出警告:“全世界有1/5的兒童生活在惡劣的環境中,忍受著性暴力和飢餓,精神上也遭受到嚴重的摧殘。”
目前,佔全世界人口的36%,也就是21億名兒童生活在地球上。每年雖然有億名嬰兒出生,然而佔其中41%,即超過5000萬名嬰兒卻連出生證明都沒有。他們在沒有名字,也沒有國籍,甚至連最基本的人權保障都沒有的情況下生存著。
恆河上的千盞花燈(2)
過去的40年間,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