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為什麼要說謊?!她要掩蓋怎樣的事實?!宋世軍幾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女人與玉順和翠菊的失蹤有關,她能逃過一死其中必有貓膩!如果她是曹丞相那邊的人,碧珠和許家彥豈不是很危險,他們是朝夕相處的一家人,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宋世軍不由後怕,他處心積慮抵禦外敵,不料卻疏忽了內賊。許老夫人發動一家人上山燒香還願本就值得懷疑,這麼看來,整件事都是一個陰謀。想到這兒,以冷靜沉著著稱的御前軍宋世軍也存不住氣了,碧珠和許家彥對阮氏沒有防備,要不是阮氏的伎倆不夠直接,他們母子恐怕早就遇難了。
猶豫片刻,宋世軍推開門走進碧珠的房間,現在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了,以後將更為棘手。到了許家,他們是決計不能見面的,像這樣面對面地交談也是僅此一次。
“找到玉順和翠菊了嗎?她們怎麼樣了?!那些人是誰派來的,何時才肯罷休?!”碧珠一股腦兒地接連追問,毫不在意他們是否適合見面。
宋世軍實事求是地搖頭,大膽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們只怕已遭毒手,找下去也沒有意義,家彥找他二哥商量明日再找,依我看,你還是別讓他去了,曹丞相的人不會罷手……”
“不,這種話我說不出口……”碧珠情緒很激動,她用力地搖頭,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你憑什麼確定她們是生是死,你都沒有出去找過,怎能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家彥有危險,玉順就沒危險了嗎,她冒著生命危險救我兒子,你叫我裝作沒事發生,那我還算是個人嗎……”
宋世軍緊張地看了眼身後的院子,忙不迭地關上門窗,一把將碧珠拉到角落,手指豎在嘴邊“噓”了聲,示意她小聲說話。
“我說的是事實,我很清楚那夥人會用什麼手段對付她們!昨晚,我帶著你和家彥逃走的時候,就知道她們逃不了的……”
“你明知道她們會死,居然見死不救?!”碧珠愕然地瞪著眼睛,發瘋了似地捶打他的胸膛,“你怎麼能,你怎麼能……你還是不是人,你讓她們掩護你逃走……”
宋世軍混亂之中抓住她的手,連忙解釋道:“那種情形之下,我一個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我不是沒想過留下來保護她們,但你們母子怎麼辦?!珠兒,我死不死無所謂,你們一定不能有事啊!我要對得起皇上,對得起自己……”
碧珠猛地抽回手,扇了他兩耳光,雙目赤紅地怒視著他:“你對不起的是她們,你對不起你自己的良心!你口口聲聲為了我們母子,說白了還不是怕死?!她們是我的親人,我和家彥都不想看到這種結局,我們會愧疚一輩子的!如果要以犧牲她們為代價才能活下來,我和家彥寧願一死!別跟我說什麼狗屁皇上,我們許家不欠他的,要不是他,家彥不會有危險,玉順和翠菊也不會無辜喪命!現在你告訴我,她們回不來了,你斷絕了我心裡最後一絲希望,好吧,我也不活了,我這條命留著沒有任何意義!”
“珠兒,珠兒……”宋世軍近乎哀求地喚她的名字,剛毅的下巴抵著她的額頭,“求求你別再說負氣的話,這事怪我,與你無關哪!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念及你的孩子,你就忍心讓他們沒了孃親?!珠兒,我答應你,玉順的翠菊的仇我一定會報,我不會讓那些人逍遙法外!珠兒,你聽我說,你和家彥的處境很危險,那夥人的內應就在你們許家!”
碧珠正要接著罵他,聽到最後那句話不由楞住了,她怔怔地看著他,喃喃道:“什麼,你說什麼,那夥人的內應在,在許家……”
宋世軍起初還有些遲疑,現在卻能篤定阮氏有問題,他注視著碧珠水汪汪的雙眸,不容質疑地點點頭:“給我一點時間,我能找出證據揭發那個人的罪行!珠兒,你和家彥一定要小心,萬不可讓對方有機可趁……”
宋世軍的嘴巴一開一合說些什麼碧珠已經聽不清楚了,她腦子裡都是苗氏說過的話。
“今兒凌晨我看見大娘了,她慌慌張張從後山跑來,渾身是血披頭散髮,像個女鬼一樣,別提多嚇人了……三娘失蹤了,她咋沒事呢。更奇怪的是,她說她昨晚哪兒都沒去,但我明明看著是她啊……”
“……人家常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人不是說變就變的,大娘尖酸刻薄小肚雞腸,怎麼可能生場病就變好了?!還有,她不僅對咱們好,對下人們也是好的沒話說……”
世上怎會有這麼湊巧的事?!苗氏說她見過阮氏,宋世軍說許家有內應,他們說的會是同一個人嗎?!碧珠不知所措地甩甩頭,曹丞相派人來取許家彥的性命,跟那位丞相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