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末了,只是微笑著抬起頭來:“好像,一下子有種遇到了不錯的事的感覺。”
鎖的背面,淺淺地刻著“永遠在一起”這樣的字樣。因為是刻在金屬表面上,筆畫顯得有些散亂,看上去就像是頑童拿了粉筆在牆上胡亂描畫的童稚字型。
非常……美好的願望。
“在想什麼?”仙道彰所獨有的,那種透明,卻又帶著清晰質感的聲音在近處響起。好像一顆石子,落進了帶著香樟氣息的水中,敲起一圈一圈,慢慢擴散的波紋。
“在想……是很美好的願望。”
“呵……我也這麼覺得。”
“……只不過,對人類來說,卻是沒法辦到的吧。”
“咦?”
身高的緣故,從上面望下去,透過少女淺色的睫毛,能看到那雙神情淡漠卻倨傲的眼睛裡,極為罕見地,浮起了一絲憂傷。
就像是安靜的夜晚,月亮穿過雲絮透射下來的,靜謐但憂愁的光芒。
“辦不到的意思……是什麼呢?”
“就是字面上說的這樣。”
“是說,無論如何,也都會分離的意思嗎?”
“……沒錯。”
也許是因為,分開的原因,有無數個。而在一起的理由,卻始終都只有幾種吧。
過去認識的人。過去告別的人。現在認識的人。將會告別的人。還未認識的人……
就算習慣了,偶爾,也會覺得難過。
“也許,的確是這樣子的。不過呢……”漫不經心的笑容收了起來,換成了比較嚴肅的表情:“即使是無法再次相遇的人,也是可以用回憶,來填補的。”
“所以呢……”仙道彰將手臂支在腿上,彎下腰,直視著對方的眼睛:“為了也許不能再見面而難過的話,努力製造即使無法再相遇,也不會遺憾的回憶,是不是更好呢?”
他抬起手,像是對待鄰居家的小妹妹那樣,輕輕地拍了拍身前少女的頭:“要知道,回憶這種東西啊,是可以用心創造的喲。”
仙道彰直起身子,向還對著那把小鎖出神的澤北榮志招招手:“澤北君,來照相吧!”
“我記得你說過不拍人物的啊……再說,決賽的時候你難道還帶了相機來嗎?”
“偶爾的破例,也不是不可以的。至於相機……”仙道彰將掛在欄杆上的球袋拎起來,在邊上掏了掏,笑著朝兩人晃了晃手機:“就用這個吧。”
將三個人的手機儲存卡都拍了精光。
怪模怪樣的,一本正經的。單人的,合照的。甚至還有和那兩把鎖的合影。
“你看。”仙道彰將手機螢幕上,那張澤北榮志坐在香樟樹枝上,探身下來,作了個歪嘴斜眼的怪樣的照片拉到最上:“就算以後再也見不到澤北君了……”
“喂!說什麼呢!”
“……就算以後都見不到他,但對我們來說,也不會是空白的,不是嗎?”
安緹諾雅注視著螢幕,少年怪模怪樣的笑臉無比燦爛,朝著鏡頭這邊比出一個“V”的手勢。
“謝謝你,仙道君。”她柔聲說。
“嘛。”仙道彰恢復了懶洋洋的笑模樣:“女孩子的話,還是這樣笑起來的樣子比較可愛。”還舉著手機的手在按鍵上輕輕一撳。
“咔嚓。”
“很棒的表情哦。”他微微笑起來,收回手:“我可以用它作屏保嗎?”
安緹諾雅側過臉,看著手機上,那個神情溫柔的少女,稍微怔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點頭:“當然。”
作者有話要說:
「……あなたの心に
觸れられなくても
どんな形の愛でもかまゎない
側にいられるのなら……」
127 洞
“我可以用它作屏保嗎?”
“……當然。”
在離他們稍遠的地方,一輛剛駛過去的銀灰色的跑車突然急急剎住,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哧——”聲,然後慢慢倒到三人身邊。
車窗搖了下來,戴著面罩的長髮妖怪將頭探出來,墨鏡後的眼睛在兩個揹著球袋的運動服少年身上略一駐留:“要載你嗎,左瞳?”
“咦?”仙道彰顯出有些意外的樣子,似乎想說什麼,體育館坡道下來的方向響起了呼喚他的聲音,穿著淡綠色polo衫的中年人一邊擺著手臂,一邊快步朝這邊走來。
“看來都有事了,那麼下次見吧!”澤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