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時專用的那張長桌邊拿著筆低頭勾畫著些什麼。桌上擺了一塊金質懷錶,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造型的人偶和幾團捏皺的紙。
“安緹諾雅小姐,您現在有時間嗎?有些事……”夏爾的聲音在看到法師正在描繪的東西后一下子斷掉,那個圖案……那個圖案!
彷彿全身的血轟一下全衝進了腦子,凡多姆海恩伯爵顫抖著聲音問:“這個……這個圖案……您是從什麼地方看來的?”
聽到夏爾明顯失常的聲音,安緹諾雅奇怪地抬起頭看看他:“一家人偶店……”她拿起擺在一旁的那個人偶晃了晃:“店裡的地板上刻著這個圖案。”
因為那家店正好處在魔法陣範圍中一個很重要的位置,她才會起意進去看看,沒想到竟然在那家人偶店的地板上看到這樣一個奇特的圖案:最外圍是一個齒輪,中間一層是一個圓形,圓形正中則是一個五芒星,在五芒星和圓形的連線空白處有數個意義不明的字母,但真正引起她注意的則是五芒星正中三個奇特的符號——和懷錶上的一樣!
夏爾吞嚥了一下,急切而緊張地追問:“您見到那家店的主人了嗎?”
“店主人不在。”安緹諾雅探究性地看著凡多姆海恩伯爵,不知道他和這個看起來與懷錶有關的圖案之間有什麼糾葛。她瞥了一眼站在稍後面一些的惡魔,塞巴斯蒂安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手繪的圖案,眉毛微微皺起來,好像想到了些什麼。
聽到公主的話,夏爾臉上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那家店在哪?我想立刻去看看!”
安緹諾雅沒有直接回答:“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你對這個圖案這麼介意嗎?”
夏爾考慮了一會,脫下外套,將襯衫下襬撩起一截,一個與這圖案一模一樣的漆黑烙印赫然出現在他小腹上!少年潔白細膩的面板使得那明顯是用燒紅的烙鐵印上的烙印顯得愈加觸目驚心。
夏爾放下襯衫,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這個……是他們留下的。”他沒有說明“他們”指的是誰,但瞭解他遭遇的眾人都清楚留下這個烙印的人就是殺害他父母的兇手。
安緹諾雅點點頭,在紙上刷刷寫下一行地址遞給他,想了想最後還是問:“需要幫忙嗎?”
夏爾接過紙條,緊緊攥在手裡,聽到公主的問題後抬起頭勉強笑了笑:“不,謝謝,我會帶上塞巴斯蒂安一起去的。”
當去尋找那家玩偶店的兩人再次回到凡多姆海恩莊園時已經很晚,夏爾一回來就冷著臉獨自回到臥室,塞巴斯蒂安則站在原地考慮了一會,單手託著一隻盒子抬腿往另一頭走去。
“進來。”
塞巴斯蒂安將盒子在公主身前的桌子上放下,視線掃過桌上攤得到處都是的書,不禁微微睜大眼,語氣玩味地說:“沒想到大人對天主教的典籍也有興趣。”
安緹諾雅沒理他,她覺得那個圖案很熟悉,似乎以前和古畑聊天時談到過類似的圖形,與基督教有關。
公主以非人的速度飛快地翻著書頁,頭也不抬地問:“找到那家店的主人了?”
塞巴斯蒂安敲了敲盒子:“在這裡。”
安緹諾雅這才抬起眼,打量了那盒子一會,拿到面前開啟,盒子裡赫然是相貌俊俏的青年頭顱!(注1)
不等公主提問,塞巴斯蒂安就解釋起來。
原來他們在那家店裡並沒有找到店主人,卻在店的後面發現了一幢詭異的建築物。建築物裡有許多等身大小的人偶,會說,會動,甚至還會攻擊!
到最後這個店主終於出現,卻發現他根本不是人類,儘管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身體卻是用稻草填充的,當他們解決了店主,以為事情到此為止時,才注意到房間裡到處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絲線,所有的人偶,包括店主,都是由那絲線操控著行動。
循著絲線找到最後一個房間,所有線頭卻都連在一個粗製濫造的稻草人手上,而從那稻草人膝蓋上跳起一個詭秘的小木偶,叫著“不潔的消失,不毛的消失,無用的消失”一下子就溜走了。
“也就是說真正的幕後黑手還是沒有找到?”安緹諾雅將那顆頭顱託在手上左右轉動著仔細觀察:“不潔的……不毛的……無用的……”然後突然站起來快步走到藏書室最後幾排宗教類書籍的書架那裡取下一本薄薄的冊子,書冊的紙質黃黃的,散出一股怪異的氣味,倒像是硝制過的羊皮。
塞巴斯蒂安回憶了一下,想起那是夏爾去年拍回來的收藏之一,教皇格里高利二世的手跡。
他看見安緹諾雅飛快地翻動著薄薄的冊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