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
塞巴斯蒂安垂下眼,神情自若地回答:“我想安德烈會更希望與自己的家人呆在一起,也許少爺可以去倫敦的孤兒院看看?”
“不,不用了。”夏爾收回目光,走到書桌後面的高背扶手椅上坐下,想起昨晚塞巴斯蒂安說安德烈的家人已經找到時紅夫人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嘆了口氣。
也許,他應該多花一些時間陪阿姨?
夏爾揉揉眉心,想起恨不得整天和他姑姑呆在一起的該隱,將自己和阿姨代換進去,忍不住打個寒噤,急忙甩掉那可怕的聯想:“塞巴斯蒂安,最近有什麼特別的訊息嗎?”他和該隱這段時間都專注在勃拉姆夫侯爵府火災上,忽略了其它事情。
“沒有什麼大事,少爺。不過最近有傳聞說女王想要建一個適合度假的溫泉莊園。”塞巴斯蒂安不假思索地回答。
“度假?”夏爾屈起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沉思了一會:“陛下沒有正式下令的話就沒有必要過多地關注這個訊息,還有別的什麼事嗎?”
“安德烈的家人要三天後才能到倫敦,到時候會來接他,您要見見他們嗎?”塞巴斯蒂安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夏爾的表情。
“不用了,直接讓他們帶走吧。”隨意揮了揮手的凡多姆海恩伯爵並沒注意到惡魔略微鬆了口氣的神情,站了起來:“我和該隱要去拜訪休斯男爵,讓利夫跟著就行。阿姨回去了,安德烈就由你來照顧吧。”
塞巴斯蒂安一愣,哭笑不得地彎腰:“Yes,My Lord。”
然而兩天後,夏爾追尋勃拉姆夫侯爵府縱火案真相的腳步又被迫停止,倫敦城北橡樹街的一家酒館後門出現了一具女屍,死者被開膛破腹,剜去子宮,手法和不久前落網的開膛手傑克一模一樣!
“也許,多羅伊特子爵並不是兇手……”該隱沉思著說。
“怎麼可能!”夏爾緊緊鎖起眉,表情因為想起那場屈辱的拍賣而變得有些難看:“名單裡的人只有他一個完全符合作案的時間,條件和動機!”
“可是上次他是把我們帶去拍賣,而不是直接動手殺掉,不是嗎?”該隱冷靜地分析道:“作為一個像是開膛手傑克這樣典型的變態連環殺手,選擇將獵物拍賣以牟取利益,本身就是很不合理的行為。不過自從多羅伊特子爵被捕後,開膛手傑克的犯案的確停止了,這才讓我們忽略了這一點。”
“但如果多羅伊特子爵不是兇手的話,真正的開膛手傑克完全可以就此隱藏起來,任由他去背這個黑鍋!現在突然繼續作案,不是等於在刻意地變相為他洗清罪名嗎?即使多羅伊特子爵不是兇手,這個案子也很有可能是他的同夥為了讓他脫罪乾的!”夏爾還是不願意放棄那個浮誇輕佻令人厭惡的貴族是兇手的想法。
該隱贊成地點頭:“的確有這個可能,我們應該先通知藍佩魯局長叫他繼續關押多羅伊特子爵一段時間,暫時不要釋放。”
夏爾敲敲馬車壁:“塞巴斯蒂安,轉向去倫敦警察局。”
惡魔執事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好的少爺,不過如果您是為了那位子爵的話就沒必要去了,我剛才看見那位子爵坐著馬車經過,正是從警察局的方向來的。”
“該死的薩?亞瑟?藍佩魯!”夏爾重重一拳捶在車座上,惱怒地低聲詛咒了一句。
該隱也皺起了眉,他沒想到藍佩魯局長竟然這麼快就允許多羅伊特子爵保釋出來:“算了,既然人都放走了,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麼找出這個新的「Jack The Ripper」吧。”
夏爾點點頭:“這次案子的手法和被害人的選擇上都跟前幾次很類似……”
當三人回到凡多姆海恩莊園時已經夜幕低垂,該隱走下馬車,看見二樓一個拉著窗簾的視窗透出淡淡燈光,因為檢視那具死狀悽慘的女屍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臉一下子帶了點笑起來。
夏爾無語地看著他的反應,搖搖頭,對迎出來的利夫問:“安緹諾雅小姐已經回來了?”
利夫一邊替該隱解下斗篷,一邊回答:“小姐今天回來得很早,已經在書房裡坐了好幾個小時了。”
該隱有些奇怪,看了看夏爾後問:“要不要去問問姑姑?關於開膛手傑克的事?”
夏爾考慮一會,點點頭,將案宗材料裡特別觸目驚心的幾張被害人照片挑出來放到一邊,拿著剩餘的資料和該隱一起走上樓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夏爾覺得剛才從門縫中透出來的光線要比房門開啟後的亮堂得多。安緹諾雅身上還穿著外出的裙裝,正站在書房中查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