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東鎮去開店?”
剛剛燃起一點火苗,兜頭一盆冷水又澆熄了,吳不賒一時沮喪到極點。
吳不賒灌了一肚子悶酒,出店來竟是無處可去,順路往前走,走到哪兒算哪兒了。
走了約摸五六里路,前面路邊有一個亭子,一些人正在吵吵嚷嚷,吳不賒走過去一問,原來這些人是在為走哪條路爭執不下。前面有兩條路到山那邊,一條近一條遠,但近的那一條,據說有老虎傷人,可遠的那條又實在繞得太遠了點兒,所以猶豫難決。
“有沒有老虎,只是傳聞,也不確定,而且時當晌午,我們這一行又有十多個人,即便有虎,也不敢出來傷人。大家相信我,決不會有事的。”爭執中,一個灰衣漢子跳出來,揮著胳膊叫。
這漢子三十來歲年紀,乾乾瘦瘦,揹著個包裹,像是個走遠路的,叫聲高亢,一臉的激動。
他這話有理,時當晌午,太陽當頂,這一行人又有十多個,這麼一大隊人,如果每人手裡再拿根棍子什麼的,即便真的有虎,也是決不敢出來傷人的。但吳不賒往這人臉上一看,卻看出了不對,這人神情激動,眼波卻閃爍不停,而且印堂發青,好像曾險死還生,魂魄差點離體。
“這人不正常。”吳不賒心中暗暗嘀咕,再聯想到這人的舉止,心中忽地一動,“這人難道是個倀人?”
虎吃人,吃一個算一個,但如果是虎精,卻有可能做長遠打算,逮著一個人不吃,只是吸走這人的一魂一魄。人有三魂七魄,少了一魂一魄,人不會死,但魂魄被虎精吸走,這人就會受虎精控制,去引人類來給虎吃。這失了魂魄幫著老虎作惡的人,就叫做倀人,這也是“為虎作倀”這個成語的來意。
這人叫得激動,還跑到路邊撿了幾根棍子塞給其他行旅,加勁鼓動:“這麼多人,手中又有棍子,別說不一定有老虎,就有老虎,哪裡敢出來?快走吧,再拖下去天晚了就真的危險了。我走最前面,老虎要吃就先吃我。”他手中拿了根棍子,揮舞著往前走,他這麼一鼓動,又帶頭前行,眾行旅終於猶猶豫豫地跟了上去。
吳不賒心中冷笑,並不吱聲,也跟了上去。
山路雖崎嶇,一路下來,卻並不見有惡虎擋路,灰衣漢子一直走在前面,不時還回頭嘮叼:“我說的沒錯吧?沒有老虎吧?”一眾行旅自然湊趣迎和,弄得吳不賒也迷糊了:“難道我走眼了,這人竟不是個倀?”
前面有座山峰擋路,峰前有一左一右兩條路,左邊路口松樹下正坐著一個黑衣漢子。這漢子二十多歲年紀,看情形,好像是走累了,在樹下歇腳。可吳不賒一看,立即看出了不對。
先前的灰衣漢子,雖然吳不賒不敢肯定是不是倀,但至少可以確定是個人,而這個黑衣漢子,吳不賒卻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而是個妖精修成的人身。吳不賒嘴角不由自主地掠過一絲苦笑,就在這一刻,他明白了鄧易通當時哈哈大笑的原因。
人頭頂有一圈光,普通人看不見,練習玄功的人功力到了一定程度卻看得見。妖精修成的人身,雖然也有一圈光,但光與光之間卻有區別,先前吳不賒不明白,即便碰到鼠嬌嬌時,也只是稟著貓的先天特性聞出了鼠味,並沒有去留意鼠嬌嬌頭頂的光有什麼不同,這會兒他特意留了神,人與妖一對比,果然就看出了不同。鄧易通笑,就是因為吳不賒的光不同,明擺在那裡,還要問,他能不笑嗎?
“難道這是隻虎妖?這灰衣漢子便是這虎妖的倀?”吳不賒對灰衣漢子始終疑念難消,不過隨即就知道不對,因為灰衣漢子和黑衣妖明顯不是一路。灰衣漢子要帶了眾人走右邊的路,黑衣妖突然插嘴道:“各位為什麼不走左手這條道呢?都通山外,這條道還近點。”
灰衣漢子反唇相向:“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黑衣妖嘿嘿一笑:“右走有虎,不聽我的,死路一條。”這話駭人,跟著灰衣漢子拐上右邊山道的一眾行旅齊齊停步,有兩人還叫了起來:“原來真的有虎啊!”
“放屁。”灰衣漢子急了,“大家夥兒別聽他胡言亂語,哪裡會有老虎,我們一路走過來不都好好的嗎?”黑衣妖還是嘿嘿笑:“來路是沒有虎,虎在右邊道上等著。”
這話出口,一眾行旅紛紛後退,齊齊拐到了左邊道上,那灰衣漢子急得跳腳,卻半點兒辦法也沒有。有兩人還勸他:“走這邊吧兄弟,何必去冒險呢?”
“我也歇夠了,大家一起走吧。”黑衣妖起身,扭頭看灰衣漢子,“你一個人走右邊好了,有命咱們再會。”
“你們……你們……”灰衣漢子無法可想,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