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沒有運兵的船隊,難道兩條腿有這麼快,一天三百餘里?
烏靜思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但事實讓他失望了,來的不是追風軍,而是雙蛟口縣令江風送來的五萬鄉兵。不過讓烏靜思略為驚喜的是,不少人手中有一把鐵槍,或者說,木槍上多了一個鐵製的槍頭。
“昔日化劍為犁,今日融犁為劍,只要能打退入侵的強盜,我們不惜一切。”江風的身世和烏靜思頗有相似之處,也是個落魄秀才,在入出被烏靜思看中前,同樣是顛沛流離,鬱郁不得志,但剛骨不損,意氣猶存。看著他,再看著五萬鄉兵憤怒而堅定的眼神,烏靜思本有些忐忑的心突地就安定了下來。
“我們倒下了,但我們的親人能站著。明天,讓我們追隨勇士的腳步,死戰!”他嘶聲狂吼。
“死戰!”五萬個聲音跟著他怒吼,夜鳥驚飛。
周江從三萬殘兵中選出一萬傷勢較輕的,併入五萬鄉兵,做伍長、什長、校尉、偏將,這一萬血戰餘生的老兵便如一副鋼架子,支撐起一支戰意盎然的軍隊。這六萬人做為主力,布在坳口,硬抗吳軍的進攻,另兩萬殘兵沿山部署,防線有如銅牆鐵壁。
有一萬經歷過殘酷血戰的老兵打底,繳獲的兵器加上江風化犁為槍送來的一萬杆鐵槍,追風軍能有四萬多人裝備上趁手的兵器,這讓周江充滿了信心。
朝陽初升,橘紅色的朝霞披灑下來,照著一座座新墳,昨日的戰士英勇倒下了,今日的戰士仍將挺直脊樑。
戰!
第六十七章 援手
鐘山晚心中其實已經沒有了必勝的信心,唯一翻騰著的,只是不甘的心而已。這日他換了戰法,五千人一軍,每軍以半個時辰為限,半個時辰一到,前軍退,後軍上,不間斷地衝擊。
他承認,鬥狠,眼前的流民一點也不輸給他手下的百戰精銳,但精銳到底是精銳,流民終究是流民,精銳的衝擊力,絕不是流民可以比擬的。不間斷地突擊,絕不給流民哪怕喘一口氣的時間,他相信,到一定程度,流民的防線必然崩潰。
要承認,鐘山晚這一招確實捅到了追風軍的軟脅,雖然有一萬老兵打底,但鄉兵沒受過什麼訓練,勇氣可圈可點,彼此的配合卻實在太差。同樣是十個人,十名吳軍凝力為一,可以形成一個鋒銳的箭頭,無堅不摧,而十名追風軍卻鬆鬆散散,十個指頭各顧各,根本凝不成拳頭。吳軍的衝擊一波接一波,從山坡上衝下的追風軍雖然每一次都是優勢兵力,卻極難布成嚴整的陣勢,幾乎每一次都在亂戰,靠著人多,靠著地勢狹隘,靠著永不言退的勇氣,但還是有很多次,吳軍鋒銳的箭頭刺穿了追風軍的後陣。慶幸的是,五萬生力軍的加入讓周江手中有著充裕的兵力,靠著亂戰也能死死撐住。
從早晨一直打到午後,沒有昨日酷烈,卻持續不斷,鐘山晚的七萬餘精兵差不多輪著攻了一遍,周江的十二個營卻差不多輪了兩遍。死傷者並不是很多,吳軍留下了近萬屍首,追風軍戰死的也相差不大,略多幾千人而已。但防線卻一直是搖搖欲墜,岌岌可危,讓周江又憤怒又無奈。他也真是無奈,勇氣可以激發,但士兵彼此間的配合,尤其是數千上萬人的配合,若不經過嚴格的訓練,是不可能達成默契的。這與勇氣無關,也沒有任何技巧可以一蹴而就,這是經驗,唯有時間能讓它沉澱。
“妖軍主將開始急躁了。”鐘山晚非常敏銳地捕捉到了周江的無奈和躁怒,嘴角掠過一絲得意的冷笑,“流民就是流民,不是拿把刀就能稱為軍隊的,雖然你們勇氣可嘉。”
“江海奔流,雙連擊。”鐘山晚掃視面前的一萬精銳,這是他特意留下的,一直沒有參戰,“前軍一直往前突,後面沒有退路,我不會給你們留退路。妖軍撐不住增援時,後軍殺進,擊其中流。妖軍本就不會佈陣,居中一擊,必然大亂,前後連擊,必可撕開坳口。我大軍隨後跟進,一戰而勝,殺!”
“殺!”一萬吳軍精銳齊聲頓喝,殺向坳口。
每次從山坡上衝下的援兵不等布好陣勢就被吳軍衝亂,然後在敗勢中等待新的增援,新的增援同樣沒有布好陣勢又被吳軍衝亂。周江已經有些心急上火,而就是這時,鐘山晚的雙連擊來了,養精蓄銳的吳軍一個猛衝,幾乎只是一眨眼,前鋒就刺穿了追風軍後陣。周江急令一營增援,援兵下到一半,等在一邊的吳軍突然殺進來,攻勢狂猛暴烈,有若山洪暴發,下到坳中的追風軍立即被衝亂,而另一半援軍卻被堵在山坡上。沒辦法,地方就那麼大,除非一批人倒下,否則上面的人絕對擠不下來,吳軍戰力本就佔優勢,這時數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