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敲門。便看到大嫂飛快的把東西藏進一邊的櫥裡,然後整個人一骨碌的爬上床,扯下了帳幔。隨後人傳出一聲:“誰啊,我還在睡呢。”
“那你慢慢睡吧。”阿黛搖搖頭,這都是些什麼人,便出了屋,走到井臺邊,打了井水,洗了臉,又去給爹請了安,然後吃了早飯,便收拾了魚網。
“阿黛,叫你大嫂一起去。”劉氏邊洗著衣裳邊衝著阿黛道。
“我出來的時候叫大嫂了,大嫂還在睡呢。”阿黛道,隨後想起昨晚王爹的話來,便試著跟劉氏親近些,湊了上前,蹲在劉氏身邊,依著她壓低著聲音,笑著臉打趣:“其實是在屋裡偷吃東西呢。”
“呵,她就這德性,若不是看在她先前的仁義還有她過世的孃親的面子,娘使不得要治治她。”劉氏沒想到小女兒突然跟她親近起來,先是一愣,隨後便眉眼兒便不由的舒展了起來。
“那是,得治。”阿黛也笑呵呵道。
“對了,阿黛,這錢你拿著,先去打幾角酒,你昨兒個遇魚群,今天買點酒,得去祭祭。一般的就行了啊,主要是個心意,不在酒的好壞上。”這時劉氏又衝王黛道。
說著,從懷裡掏出十個錢遞給阿黛。
“嗯,我會的。”阿黛點點頭,這是漁民的一個習俗,遇到魚群,那是天大的運氣,是老天爺的恩賜,得感謝的。
又想起沒看到大哥吃早飯,便又問道:“娘,大哥呢?”
“出去了,一早就出去了,神叨叨的,說是要到城外幾個廢園子轉轉,不知又要整什麼明堂,這臭小子。”劉氏沒好氣的道。
阿黛一聽心裡有數了,大哥這是聽了自己的話,真到各處廢園去碰運氣去了。於是擺擺手:“我去買酒了,然後我就直接出湖了啊。”
“去吧,出湖時小心一點。”劉氏道,看著阿黛出了門,不知怎麼的,今天心情挺好,嗯,是天氣好的緣故,藍天白雲,**明媚的,是個好天氣,得扶當家的出來坐坐,想著,劉氏便放下正洗的衣裳,進了屋,扶了王爹出來,在院子裡坐著。
“你今兒個心情挺好啊,我在屋裡,聽你跟阿黛說了好一會兒話,挺親暱的。”王爹咳了幾聲,有些氣弱的道。
劉氏愣了一下才醒覺,原來自己的好心情是阿黛帶來的,只是她一向嘴硬,這會兒便揮揮手:“哪裡,就那樣吧。”
王爹也不拆穿,輕笑了一聲,然後靠著椅背打起盹兒來了,平日裡胸口憋悶的那股子感覺也輕了不少。
阿黛此時則拿出錢出門打酒。
沒想剛一出門,就碰到了姜氏。
“胡伯母。”阿黛打了個招呼。
“阿黛,早啊。”那胡姜氏應了聲,隨後便狀似隨意的打聽:“聽說你昨天碰到魚群,這可好多年沒見到魚群了,是在哪兒碰到的?”
一聽姜氏這話,阿黛一陣撇嘴,還聽說呢,這事不早讓她宣揚的眾所皆知了嘛,那安家大嬸不就是聽她說的才來家裡借錢,這會兒,這位倒又來聽說了。
不過,她算是明白,這位搞不好就是在特意在這裡等她打聽魚群情況的,對於阿黛來說,魚群的地點無所謂,那東西本就可遇不可求,難不成還會天天在原地等著?
只是姜氏昨天耍小心眼,阿黛免不了要刺上幾句。
“胡伯母,我說的地兒你會信嗎?”
“信啊,怎麼不會信。”姜氏回道。
“那我說,就在湖邊碼頭去錢塘門的河道中間,你信嗎?”阿黛繼續道。
“瞎說,那河道人來人往的,能有魚群?怎麼,跟伯母打馬虎眼兒。”姜氏有些不高興的道。
“瞧我說什麼來說,我說你不信吧,這不,果然不信,我跟你說,那魚群就在去錢塘門的河道中間,你信不信都這樣。”阿黛回道。
“你這囡子,不實誠。”胡姜氏聽阿黛咬死了是在去錢塘門的河道中間,便一臉的悻悻,明擺著這丫頭是防著她呢,不說就算了,西湖就那麼大,在西湖上還沒有什麼能難住她老胡家的,說完,便不高興的扭身走了。
阿黛看著她的背影,果然吧,她就說了胡姜氏不信的,這人心思太複雜了,一來,她定然心裡早就認定魚群應該是出現在一片偏避的湖面上。二來,胡姜氏心裡其實也早有認定,認定她不會說真話,就象西湖有一種黑龍魚,這種魚只有胡家能捕著,多少人打聽胡家愣是沒走一點風聲,姜氏是以已度人。
所以,她就算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了姜氏,姜氏也不信。
這便是人心,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