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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痛苦,都是值得的,所有的愁緒,亦是有所回報的,她於他,還是有情愫不捨的,那麼他的心,困在她的身上,他也認了,也甘心了。

苦澀夾著悲傷,卻有淡淡一絲快樂漫生其中,眼中微酸,不能落淚,他真實的名字不允許他有淚落下,那是皇族的驕傲,是血脈的苛求。隱忍抿唇,沉重的心緒,擠壓著胸腔,口中腥甜,一絲細細熱流緩緩溢位口,他恍若不覺,身形虛弱的迴轉身。沐薇淚流滿面的站在幾步外,她睜大眼,面色慘淡的慽慽看他,惶恐,不安,只著單薄絲帛霓裙的身體,在蕭剎的冰雪寒風中,瑟瑟發抖,也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別的。

“公子。。。。。。你咯血了。。。。。。公子。。。。。。”她牙關顫抖,口齒不清,神情複雜而傷痛的看著那白皙面孔上突兀又刺眼的一道殷紅。

這樣驕傲又不驚與世的人,居然會為了個女子情慟瀝血,這讓她一時難以言述此時心中的感覺,但覺心疼如刀割。

眼中的傷痛逐漸隱去,寒色瀰漫,冷冷的注視她,以指慢慢拭去唇角的血漬,眼睛半分沒有錯離沐薇的臉,他已經慢慢收拾心情,斂去剛才的失態,恢復素日的冷靜,瞳裡一片深潭般幽寂。

邁著優雅的步子,不疾不徐的走到沐薇面前,靠近她,垂眸貼耳輕語,宛然親暱的情人間私話。

“以後,無論是私下還是人前,你永遠不許再彈唱那首‘西洲曲’,否則,本相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毫不掩飾殺意的狠厲話語,滲出的寒意比此時的凜冽寒風還要森冷異常。

拂袖大步離開,對她置之不理,好像他眼前,從來沒有這個人的存在般的冷漠,沐薇不敢回身看他,全身止不住的發抖,她恐懼的抱緊肩,淚如泉湧,再難堅持,頹悲跪倒在雪地上,凍雪刺骨,她卻無動於衷。

原來,這才是真實的檀紫衣,以往的溫柔,不是給予她的,而是給予了她彈奏那首曲子時帶給他的回憶,她於他不過是個工具,為他彈唱昔日愛戀的美好的“箏”罷了。

她也在今天終於知道了,那歌曲的名字——西洲曲,這個她以往苦求不得的答案,是她從此淪落萬劫不復的回報,即刻起,她將生活在煉獄。

歡正好,竊喜以為一世緣,原來是虛幻,夜陡寒,風淒厲,吹盡殘念無痕,斷腸人,滿目殤。

四十二 風雪覆九京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尤其居國北地,遇到罕見的大雪寒凍天氣,造成凍災。幸好在夏祭天占卦時,國師早得天啟,預見這場雪災,朝廷早早從各地調運物質囤於北地各轄郡,以備不妨之需。雪災發生後,就開始有步驟的合理安排發放,所以各地災情雖嚴重,但勝在早有準備,國師更是親赴災區安撫監察,民心安穩,倒也沒有出現失控的現象,一切安然有序的度過。

可是在九京之中,卻發生了震撼朝野的另一場政治風雪,一夕之間席捲整個京城;甚至波及全國。

一名在會試中就落了榜的貢生,到直隸督衙門,擊打“民聲鼓”,上狀督衙門直達太子東宮,痛斥秋試中的考官舞弊,內幕操作暗做手腳,將有門路和背景的考生徇私推薦入殿試,而許多有才華和能力的考生,卻因為沒有背景而被慘遭取代。

此一狀雖沒有真憑實據,但是恰逢秋試結束,落榜考生在京中比比皆是,都是無顏面對家中父老,愧疚於生平師尊教誨,鬱悶難抒又不甘願返鄉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名擊鼓上狀的貢生的行為,無疑讓落榜貢生們找到個宣洩口,他們這些人雖平素愚守與書本,但也有頭腦活絡的,仔細省忖下來,果然覺得歷年中榜的人的背景,頗耐人尋味,十之###出自朝中某位大人物門下,雖不敢點明那位大人物名誨,但一想到自個苦讀數載,卻也是落於任由他人手掌翻覆成敗的地步,苦讀什麼皆是毫無意義,頓時覺得心中憤恨難平。

忌諱那位大人物的勢力,不敢直面相對,卻也不甘心就此忍氣吞聲,灰頭土臉的回鄉遭人恥笑。況且又有人起了頭,這群落榜貢生,一傳十,十傳百,全都仗著一腔書生血氣,聯絡合夥起來,到直隸督衙門吵鬧,個個群情激忿,非要得個明白說法。

宮城內東宮太子親理此狀,徹查下來,往年會試,果然存在不公正的現象,但牽涉甚廣,關係重大,太子不敢自斷,只得上稟天子,請正德帝來定奪。帝下旨複查,果然與太子查辦得到的結果一致,正德帝異常震怒,歷年監考官員,全部被大理寺傳訊審查,審查過程中,會試督考的吏部侍郎畏罪自盡,大理寺列吏部侍郎罪十餘條,昭示天下,一門獲罪,抄家,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