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近在咫尺,逃已經來不及了。吳邪一咬牙,撐著傘站了起來,胖子見他臉色不對,一把按在他肩上:“天真,你要幹什麼!”
吳邪回頭,嚴肅地道:“胖子,你帶小哥先走。”
“天真你傻了吧?說什麼呢!”
吳邪卻再認真不過地道:“只有這個辦法!胖子,你帶小哥先下山,他的傷不能再拖了……”
胖子氣得臉都紅了:“你那腦袋瓜平時不笨呀,怎麼一到關鍵時候就犯糊塗呢?小哥醒了知道我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他能饒了我?你還是先問問小哥的意思吧!”
吳邪再要反駁,突然感覺手臂一緊。他順著胖子的視線看去,張起靈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一隻手緊緊地捉著他……明明已經疲憊不堪,連睜眼都很吃力,手下的力道卻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
“小哥……”吳邪他蹲下身,軟語相勸,“你跟胖子先走,我很快就會追上你們,阿寧他們不會把我怎樣。”
張起靈垂下眼簾,嘴唇動了幾下,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可是吳邪還是看懂了。幾乎是一瞬間他鼻子就酸了,夢中的張真人和眼前的小哥重合,前塵種種,今夕如夢。
——我說過,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
張起靈說。
27
這廂僵持著,胖子突然警惕地轉身:“誰!躲躲藏藏算什麼好漢?有種出來和你胖爺單挑!”
說完他大腳一跺,將暗勁從土裡傳過去,竟硬生生震得樹幹一搖,上面“噗通”掉下一個人來。對方大概怎麼也沒料到胖子還有這麼一招,隨之驚呼。雖然只是一瞬,吳邪已然看清了來人,不由一驚。
“快抓住她!”
那人落地的瞬間便轉身欲逃,胖子已經一個箭步躥了出去,當即把人按在了地上,手腳都綁了個牢。那人此刻瑟瑟發抖,臉上沾了泥土,甚是狼狽,不是阿寧又是誰?看力道胖子竟絲毫沒有憐香惜玉,阿寧此刻滿臉驚恐,哪還有半點昨日的威風,似乎對胖子十分懼怕。
吳邪嘆氣:“寧姑娘,你為何會在這裡?”
“原來你們是妖怪!”阿寧顯然是被嚇壞了,連吳邪的話也聽不進去。
看樣子她是躲在樹上有一陣子了,沒準是在這裡把風,一看見他們就躲起來了。那她自然也看見了胖子從土裡出來,怪不得以為見了妖怪。也算她運氣不好,偏偏在這種地方落單。
胖子故意做了個猙獰的表情:“大小姐!我們不是妖怪,是厲鬼,是被你害死的厲鬼,你要是再不老實,我們一個兩個三個都要你的命!”
阿寧居然真的不再大呼大嚷,只是她看向始終執傘的吳邪時,眼神又有了微妙的變化:“你……吳邪,你也是……”
吳邪一怔,隨即點頭:“如你所見,我的確已是非人之身。”
“不可能!三年前你明明……”
“吳邪已經死了。”吳邪意外自己說出這話時,居然非常平靜,他道,“託你的福,我如今險些又死了一次。寧姑娘,我對你並無惡意,為何你三番兩次害我。”若只是害他也算了,她千不該萬不該將小哥也算計在內,如今小哥重傷,就算是心軟如他也沒法輕易原諒她。
“我沒有想害你!我只是要張起靈幫個忙,我沒想你會——”阿寧說到一半,突然止了聲,“罷了,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嘿,你還挺有骨氣的,”胖子突然笑了起來:“別以為胖爺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天真心軟,胖爺可不會!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有的是,別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
別說,胖子這兩句簡直比土匪還像土匪。阿寧果然又抖了一下,她看了重傷的張起靈一眼,目光微變:“你想怎麼樣?這裡都是我的人,就算你們是妖怪,也別想亂來。”
“你也一樣,”吳邪護在張真人身前,目光冷下來,“寧姑娘,我們也不想和你糾纏,只是希望下山的路上,你能送我們一程。”阿寧是頭領的女兒,她的命比其它人要值錢得多。把這女人握在手裡,他們應該可以平安下山。
說完,胖子在阿寧下巴一捏,迅速塞了顆東西進去,味道竟是又腥又苦。阿寧想要嘔出已是來不及。她大驚失色:“你給我吃了什麼?”
“毒藥,不給你點兒厲害,誰知道你又要玩什麼花樣。”胖子冷哼。
吳邪倒沒想到胖子還會玩這麼一手。胖子本身就是藥材,哪裡用帶什麼毒藥,不過這會兒吳邪還是聰明地陪著演戲,一臉嚴肅地看著阿寧。人說從來不說謊的人,說起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