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揭開被子俯下臉來,低低笑道,“怎麼這麼瘦?”
孟扶搖呆呆看著他斜飛的眉,如海深邃的目,光澤晶瑩的肌膚,看著他淡紫衣襟和烏木般的發齊齊垂落在自己身前,看著他淺淺微笑,支肘睡在她身邊,指尖輕輕劃過她的額。
……元昭詡!長孫無極!
孟扶搖有點恍惚的伸手去捏,喃喃道,“不是鬼吧?”
“如假包換”。長孫無極含笑答。
“你居然還知道回來……你居然還知道回來!!!”第一句還呢喃如春鶯柔軟如春柳,第二句便成了河東那隻獅子的怒吼,孟扶搖醒過神,發覺元昭詡長孫無極終於確實肯定回來了,蹭的一下跳起來,披頭散髮,赤著腳便去踩長孫無極,“我滅了你,我滅了你!”
長孫無極揚揚眉,手一伸便捉住她的腳,手指一扣,孟扶搖立即全身痠軟跌倒在被褥間,長孫無極拖過被子,將她渾身一裹,一裹間已經摸遍了她全身,手頓了頓,嘆息道,“怎麼瘦了這麼多?”
孟扶搖把頭埋在被褥裡,嗚嗚嚕嚕的答,“最近在減肥。”
長孫無極看著這個嘴硬心軟的傢伙,無奈的嘆息一聲,將她腦袋從被子裡挖出來,捧著她的臉仔仔細細看了,孟扶搖先是眼光亂閃,實在躲不過去就惡狠狠和他對視,“幹嘛幹嘛!”
長孫無極笑了笑,手慢慢的伸下去,撫了撫孟扶搖的頸,孟扶搖驚得向後一縮,長孫無極已道,“別動……我看看那道傷口。”
孟扶搖立即心虛了,小聲道,“……沒真自刎啊……我刎著玩的。”
話音未落便見長孫無極稍稍俯低了身子,溫暖而柔軟的唇觸上了頸間肌膚,孟扶搖僵住身子不敢動彈,那唇在那道淡粉色疤痕上輕輕掃過,微微的癢,像是有人用春的綻綠的柳條搔了冬的堅冷和寂寞,一地深覆的碎冰緩緩化開,遍地裡生出茸茸的草來,綠得澎湃。
孟扶搖身子微微發軟,那一地茸茸的草從心裡長出來,漫天漫地的葳蕤,所經之處,萬木復甦,她在那般爛漫的盛景裡想哭又想笑,心卻一抽一抽的開始痛,那疼痛堵塞在她經脈,毒蛇般的張嘴就咬,她輕輕一顫,長孫無極立即察覺移開身子,孟扶搖掩飾的咬唇一笑,狠狠推他,“流氓!”
“我也是吻著玩的,”長孫無極凝視著她,“其實我現在最想做的事還不是這個。”
孟扶搖張嘴呆望的樣子有點傻,可是再傻也沒能阻止某人的狠心,長孫無極抬手,啪的一掌便打在了她的屁股上,打了人還在雍容微笑,“叫你不聽話!”見孟扶搖還沒反應過來另一邊屁股又賞了一掌,“叫你自殺!”
孟扶搖立即想起自己預演了無數次的橋段,覺得好像哪裡順序錯了,貌似他把情節提前了?不管,她跳起來就還手,臺詞背得順溜,“你混蛋!你嚇死我!”
罵完一句又覺得他好像多罵了一句,不行,這個虧不能吃,場子一定要找回來,呼的又是一拳,“叫你詐死!叫你瞞我!”
長孫無極手一抬將她的母老虎拳給捉住,順手一帶孟扶搖便飛到他懷裡,手指一卡便將孟扶搖腰卡住,三個動作行雲流水無跡可尋,看得出來大概也演練了很多遍,尤其最近孟扶搖腰瘦得一卡卡,他的手不大,居然也就那麼攏了過去。
“我沒有瞞你……”長孫無極深深吸氣,撫著她光可鑑人的長髮低低道,“我怎麼捨得讓你焦心?你瘦成這樣,還不得我花功夫把你給養回去?”
孟扶搖聽著前一句還挺窩心的,後一句就有點不像話了,惡狠狠的回身瞪他,道,“少轉移話題,我知道你是要詐出德王來,為保守秘密,你這個詐死的秘密確實不能告訴任何人……只是,只是……””她鼓著嘴,實在有點說不出那句——“只是我該多少有點點例外嘛……”
“瞞任何人也不該瞞你,政治博弈不代表要將自己喜歡的人犧牲。”長孫無極的讀心術永遠強大,“其實那晚我離開東線軍營時,前後派出了三批人,都穿著我的衣服,分三路走,而我自己,走的是水路。”
“水路?”
“對,我從海上過,德王以為我心急之下,定然選擇比較快速的陸路,可是陸路如果過不去,再快又有什麼用?有些事,心急不得的。”
“同意”,孟扶搖滿意點頭,“你永遠都那麼奸詐。”
長孫無極笑笑,道,“萬州那事一出,我便知道暗衛中出了問題,必有奸細,那個情形下我只有掐斷和所有暗衛的聯絡,在掐斷之前我得到了你安全無事的訊息,立即回返軍中,因為暗衛需要清洗,暫時不能再用,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