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的元寶,你沒主人了……”
元寶大人聽得心中先是一撞,不知道是什麼酸酸的滋味泛上來,隨即又覺得不對,它掙扎著轉身看那幾個字,頓時發出了一聲尖叫。
明明是“他沒事了”,為什麼變成“他沒了”!
誰把那個“事”字搞沒了!!!
神啊!
元寶大人騰的一下跳起來,一個猛子扎入盒子中,拼命找還有沒有多餘的“事”字,找了半天發現盒子裡就那一個,它悲憤的迴轉身,便見孟扶搖溫柔而憐憫的看著它,眼神裡寫著“可憐的,傷心瘋了的元寶。”
元寶大人看著那樣的眼神,忽然想到,“她竟然是在為我失去主人而流淚……”
元寶大人怔在那裡,半晌又是一聲尖叫,它拼命奔到孟扶搖面前,手舞足蹈用力比劃,想要說清楚,“少了個字!”
孟扶搖只是笑著,輕輕撫摸著它,笑著笑著,卻有眼淚滴下來。
元寶大人受不了了,哀嚎一聲奔了出去。
主子……我犯錯了……我沒能傳遞準訊息……你趕緊回來啊……
……
正如戰北野所料,戰局幾乎就在那日,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二月十二,逼近京城附近的楊密軍隊,在京城五十里外的沙河渡,突然遭遇無極國大軍,楊密起先以為是戍守京城的禁衛軍,正要打出德王旗號,對方將旗已經冉冉升起,帳下將領冷笑行來,卻正是奉命出征高羅國的那支大軍,而將領身側,明黃旗幟下,戴著銅面具的主帥,正笑吟吟的看著他。
楊密心中一沉,知道上當,大呼,“休矣!”
是日,十萬先鋒齊解甲,楊密陣前自殺。
二月十三,德王在內陸城池湎州郊野,同樣看見了這一支本該在海岸東線的軍隊,與此同時他還看見了本該屬於自己麾下的楊密的軍隊。
兵鋒如火旌旗如林,當那些飄揚的旗幟如海一般淹沒他的視野的時候,德王心中發出末日來臨的哀嚎。
兩軍甫一接觸,德王的頹兵便潰不成軍,德王帶著殘騎倉皇南逃,指望留在最後接應的郭平戎軍隊庇佑,在南疆打下一塊地盤芶延殘喘,不想神情木然的郭平戎確實帶兵迎了上來,隨即將長刀向德王一指。
一場轟轟烈烈的勤王復仇戰事,在其自以為一路順風的前進中,遭遇了一場有備而來毫無端倪的等候,幾日之內便犁庭掃穴摧枯拉朽般煙消雲散。
德王被軟禁,對於他的處分,目前沒有人能決定,因為能決定他生死的人,又不在營中了。
……
二月十四,春日初晴。
一大早宗越便拿出幾封書信前來找孟扶搖,在門口被雅蘭殊攔住,雅蘭珠噓了一聲道,“給她睡吧,黎明才睡的。”
宗越猶豫了一下,將手中東西收攏,想了想道,“也好。”
雅蘭珠眼睛尖,道“什麼東西?”一把搶過去看,看著看著,目光便亮了。
隨即她“哎”的一聲,眼淚便下來了。
宗越無語的看著她,道,“你哭什麼?”
“我希望我這輩子也能遇上愛我的人……”雅蘭珠抽抽噎噎。
宗越默然,半晌走開,臨走前淡淡拋下一句。
“這需要不曾早一步,也不曾晚一步的運氣。”
……
孟扶搖醒來時,習慣性閉著眼睛等。
她睡得不沉,醒來時也覺得腦中發昏,隱約中聽見遠處樹枝在風中搖擺的聲音,鳥兒在樹梢輕鳴的聲音,嫩綠的春芽漸漸抽出的聲音,落葉掠過橋欄飄到水面上的聲音,那橋大概是城中那座玉帶橋,漢白玉的橋欄,葉子落上去,聲音細細的脆。
那麼多聲音裡,沒有她想聽見的呼吸聲。
孟扶搖嘆了口氣,將被子拉了拉,拉到眼睛處,把眼睛壓緊點,可以阻擋住那些想要流出的淚水。
她沒有伸手去摸身側,摸了又能怎樣?冰冰涼的被褥,幻想了很多次長孫無極回來,八成會爬她的床,可是人不能無恥到這個地步,沒人爬就是沒人爬,連元寶都說了,沒了。
她用被子矇住眼睛,繼續睡覺。
卻突然覺得額頭有些癢,似什麼東西從眉間輕輕劃過,孟扶搖啪的一打,咕噥道,“元寶,邊去,不要騷擾我……”
這一打,突然就打進了一個人的掌心。
溫暖、光滑、脈絡鮮明、指節修長。
孟扶搖霍然睜眼,還沒來得及把被子掀開,眼前突然一亮,一人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