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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遠處望著。

青衣女子提步走向石階,剛踏上兩級,一名年長些的家丁喝道:“你是何人?”

青衣女子微微一笑,“我要見你家大人。”

家丁見她粗布衣裳,風塵僕僕,似是鄉村女子,但眉目淡雅,有一股掩飾不住的書卷氣質。她身邊的年輕女子眉清目秀,高高瘦瘦,身形挺直,自有一番傲氣,倒也不敢怠慢,“我家大人剛剛下朝,大嬸貴姓?小的也好通報。”

“我姓薛,從洺北孤山而來。”

家丁記下,又轉身向其餘家丁道:“看著點,少爺回來了,就好生伺候著!”急急由小角門進府。

不過一會,府門大開,一名中年男子急步而出,看清石階下的青衣女子,忙上前躬身行禮,“謝峻見過師叔!”

府門前,家丁們皆張大嘴,個個難以置信,自家老爺、當朝正三品大員、工部尚書竟會對一鄉野女子口呼“師叔”。只有一名年長些的依稀知道,老爺年幼時便投入聞名天下的天清閣讀書學藝,看來這貌不驚人的中年女子,就是現任天清閣閣主薛季蘭了。

謝峻側身將薛季蘭迎入正堂,丫環們奉上清茶。謝峻看了看立在薛季蘭身後的藍衫女子,微笑道:“這位是―――”

“是我的三女兒,薛蘅。”

薛蘅神情淡靜,穩步上前,如男子般長揖見禮,“薛蘅見過謝師兄。”

“師妹多禮了。”謝峻虛扶了一下,呵呵笑道:“師叔來得正好,師侄眼下正有件要緊事,想請師叔幫忙。”

薛季蘭還未答話,前堂傳來一陣喧擾之聲,“少爺回來了!”“少爺今天打了頭大野豬!”

謝峻眉頭一皺,見薛季蘭停住飲茶,望向前堂,不由苦笑,“犬子頑劣,都十七歲了,還只識習武練箭,讓師叔見笑了。”

薛季蘭卻唇邊帶上一絲微笑,似是想起了什麼,聲音也帶上幾分柔和,“少年心性,本就如此,憫懷不必過於約束他。”

“是是是。”謝峻連聲應是。腳步聲響,黑衣少年踏進正堂,端正行禮,聲音清朗,“朗兒給爹請安!”

謝峻看著兒子身上的泥土草屑,還有額頭上的汗跡,怒意湧上,“瞧你這樣子,成何體統!”

黑衣少年抬頭笑道:“爹有所不知,今日是殿下一定要朗兒陪他去狩獵,並非朗兒貪玩。”

謝峻冷冷哼了聲,“有長輩在,你也是這麼不識禮數。還不快拜見師叔祖和師叔!”

二、相見難歡

謝朗狩獵歸來,早在府門前便有家丁偷偷告知:老爺在正堂陪一名從洺北孤山來的師叔說話。他本來怕爹責罵,想偷偷溜到太奶奶那裡避避風聲。聽到有長輩在,想來爹不會當著長輩的面痛罵自己,心中一喜,知機不可失,便施施然來正堂請安。

聽到謝峻此言,他忙整了整衣襟,垂首走到薛季蘭面前,恭恭敬敬地行大禮, “謝朗拜見師叔祖!”

薛季蘭柔聲道:“朗兒起來吧,十多年不見,長這麼高了。”

謝朗素來不喜長輩們將他仍當小孩看待,聽薛季蘭這話,不由腹誹了幾句,卻表面上仍端正致禮。

接著,他又向薛蘅行禮,“謝朗拜見師叔。”

薛蘅自謝朗邁入正堂,便認出他是先前在西山射擒小黑的那名黑衣少年,見他竟是謝師兄的公子,暗道原來如此。這等官宦紈絝子弟,她向來有些厭惡,見謝朗在自己面前深深彎腰,有心折他一番,半晌都不發話,直至薛季蘭回頭看了她一眼,方冷冷淡淡說了一聲:“不必多禮,師侄起來吧。”

謝朗微笑著站直,這才看清面前二人的相貌,不由“啊”地大叫一聲。

謝峻正端起茶盞喝茶,聽到謝朗大叫,抬頭怒道:“毛毛燥燥的,象什麼話?!”

謝朗心呼不妙,他知爹雖習過武藝,卻因謝氏世代詩書簪纓,為殷國名門望族,習武只為防身,仍以詩書傳家,對自己習武弄劍、狩獵鬥箭向來不滿。爹更恪守名士持身之道,不欲捲入朝廷各派系的鬥爭之中。自己因被陛下欽點為平王陪讀,與平王過往從密,爹還屢屢警告:莫要因皇族爭鬥,給謝氏帶來滅頂之災。

他雖心中另有打算,卻不便詳細告知謝峻,眼見謝峻就要動怒,靈機一動,右臂偷偷移到身後,只聽“啪”的一聲,一物掉在地上。

他忙俯身去拾,謝峻怒道:“什麼東西?!”

謝朗將一枚豆綠色的卵石奉到謝峻面前,“是西山山頂月泉中的碧瑩石。太奶奶昨天唸叨,說年輕的時候在西山玩,看到那月泉中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