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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姝也翻身上馬,大呼道:“明遠哥哥,等等我!”

黑鷂在空中時而展翅盤旋,時而拍翅低飛。

謝朗一心想生擒它,仍舊折斷箭頭,瞅準機會,連射三箭,但仍被這黑鷂一一避開。

他少年心性,又素有些犟脾氣,想起今日如果連一隻扁毛畜生都拿不下,何談他日沙場殺敵、為國效忠?眼見黑鷂越飛越高,一直向西,而它不時發出的哇叫聲更象是在嘲笑他,謝朗恨得牙根癢癢,狠抽身下駿馬,緊綴不捨。

再追數里,黑鷂似是有些力乏,在空中低低盤旋,終於停在一棵參天大樹上,

收翅而立。謝朗也在樹下拉住駿馬,一人一鳥,靜靜對望。

見他不再彎弓搭箭,黑鷂似是放鬆了些,再過一陣,謝朗微微笑了笑,撥轉馬頭。

黑鷂見謝朗撥轉馬頭,得意地“呱呱”示威了兩下,見謝朗不理它,便低下頭梳理羽毛。

它低頭一瞬,謝朗猛然回身,雙臂急舉,白翎長箭如閃電般射出。

長箭出手,謝朗咧嘴而笑。

卻聽有女子怒喝聲傳來,夾雜著尖細的嘯聲。一支短箭由右前方射來,竟快過謝朗的箭勢,在長箭快要射中黑鷂之際,將長箭擊落。

黑鷂受驚,“哇”聲大叫,撲閃著翅膀,向下急落,撲入一人懷抱。

謝朗笑容僵住,抬眼望向右前方官道。兩名女子正策馬而立,一人四十開外,著青色衣裳;一人二十來歲,穿藍色粗布衣裳,身上皆沾著灰塵,想是長途跋涉,風塵僕僕。

黑鷂在那藍衫女子懷中拱躍,這女子不停輕撫著它,如同哄著受驚的孩子,“小黑乖,不怕―――”

黑鷂慢慢平靜,藍衫女子抬頭直視謝朗,冷聲道:“混小子,你為何要傷我家小黑?”

謝朗這才知平王之話沒錯,黑鷂果是有主之物,不禁面上一紅,一時間不好答話。馬蹄聲響,秦姝策馬趕了上來,嬌聲大呼,“明遠哥哥,射中了嗎?”

謝朗向藍衫女子抱拳微笑,“抱歉,在下並不知這鳥是有主之物,一時興起―――”

藍衫女子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萬物皆是生靈,難道因為是無主之物,你就可濫殺生靈嗎?”

謝朗見她怒目而視,再見那黑鷂子確實嚇得不輕,只得拱手致歉,“大姐見諒,是在下一時魯莽,先行賠罪。只是大姐有所誤會,在下並非想傷它,只是舍妹見它可愛,一時動了桊養之心。”

他右手慢慢托起,手中一支長箭,已折去了箭頭。

藍衫女子卻冷笑道:“誰是你大姐?!沒有規矩的混小子!”

秦姝畢竟是皇室公主,天生的貴重身份,眉宇間傲氣湧上,手中馬鞭怒指藍衫女子,“大膽―――”

謝朗知己方理虧,不欲糾纏,又見那女子袖箭了得,擔心秦姝的安全,也不再多說,拉過秦姝的馬韁,微微運力,秦姝話尚在嘴邊,已被他拉得一同馳向來路。

望著兩騎遠去,藍衫女子憤憤地罵了聲:“臭男人!”

一直在旁沒有出聲的中年青衣女子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策馬前行,“走吧,得趕在天黑前進涑陽。”

西山距涑陽約三十餘里,日落時分,二人隨著喧鬧的人群進了城。

涑陽是殷國京都,千年古城,物華天寶,又未受十七年前那場令生靈塗炭的洪災影響,經歷昌宗、今上景安帝兩代明主,已隱然成為天下最富庶繁華的都城。

青石長街,店鋪林立,人群熙攘。二人牽馬慢慢走著,青衣女子嘆了聲,“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十二年過去了。十二年前,涑陽還沒有這麼熱鬧。”

藍衫女子是第一次來到京城,雖性格持重,也不禁好奇地四處張望。聞言轉過頭來,“娘,當年您與方道之先生一番辯論,轟動殷國,可惜阿蘅無緣一睹孃的風采。”

青衣女子怔了一下,胸口有些發悶,再走數步,才微笑道:“方先生德高望重,才華蓋世,他是故意讓著娘,倒非娘真的贏了他。”

藍衫女子阿蘅卻是不信,娘才華蓋世,為天下女子之翹楚,又何須男人相讓?

“這次娘可得帶阿蘅去拜會方先生,阿蘅有些問題想請教方先生。”

青衣女子淡淡道:“再說吧。也不知有沒有時間。”

二人轉過數條大街,在一處赫赫府第前停住腳步。

這是一處黑門大宅,高高的門楣上懸掛著鎦金大匾,上面以楷體端正地寫著兩個字“謝府”。府門前,七八名黑衣家丁立於兩側,都伸長了脖子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