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來探監。
天氣涼了,這牢房裡,也砌上了火炕,如今來客,如果不想受凍,那就進牢房去,和衛螭一起盤腿坐在炕上。房家父子來探監,沒啥奇怪的,還是如往常一樣接待,只是脫鞋上床地時候,衛螭滿臉古怪,目光糾結於房遺愛的腳上,臉都青了,覷眼看看房玄齡,也是一副快昏過去的表情。
房玄齡急急的道:“快把鞋子穿上,也不看看地方,長輩在,有你坐的地方嗎?”
衛螭極力剋制想捂鼻子的衝動,道:“如今天氣雖然涼了,但還在能忍受的範圍之內,不如出去走走,活動一番,對身體也有好處?”
房玄齡道:“子悅所言甚是,請。”
於是,為了躲避滿屋子的腳氣味兒,一行三人全部轉移到小院子裡,牢房裡空氣流通太慢了,再呆下去,衛螭要昏迷了。
房家父子的來意很簡單,就是隱晦的向衛螭表示一下感謝。房老爺子笑道:“昔日,王珪之子王敬直尚南平公主為妻,按皇制,公主下嫁臣民,並不拜見翁婆,王珪堅持以禮行事,諫言陛下,陛下允之,命公主拜見公婆。老夫沒有王大人的沉隱正,犬子遺愛也沒有敬直的才氣,何以尚高陽公主?”
衛螭呵呵笑笑,沒說話。房玄齡慨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遺愛,還不過來謝謝衛大人。”
房遺愛過來行禮,一言一行皆按照父親的吩咐,行禮完畢,還覷眼偷看父親,十分懼怕的樣子,不過,能看出,他的感謝確實出自誠心,也是,衛螭也算作了一門好事。房玄齡功耀千秋,最後卻落得家破人亡,實在讓人感嘆,如今,應該不會再出現那種情況了吧。唐朝名相房謀杜斷,能得善終,也是一樁美事。
送走房玄齡父子,好好休息一晚,終於迎來出獄的大喜日子。衛螭收拾一通,換上謝給帶來的新衣服,笑著向服侍了他一個月的倆老公公揮手道別,經過一個月的相處,三人已經結成了死黨,這時,衛螭才知道人家的名字,一姓夏,名德;一姓莊,名四養。
衛螭很熱情的和人家道別,讓人家有啥事,可以到城裡的醫館找他,能幫則幫。這時的太監地位,還不像中唐以後那麼權高位重,倆老太監年老體弱,做的又是清閒位子,沒權沒錢的,第一次遇上衛螭這麼和氣的人,對衛螭很是感激,衛螭走的時候,還依依不捨來著。
謝看得直搖頭,笑言:“老人家的感情,你也要欺騙?”
衛螭不服道:“哪兒啊!我可是真心實意與他們結交,不然,一個月的功夫,以兩老的閱歷,還能看不出真假麼?”謝一想也是,不再管他,隨他去。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三十三章 有一種溫暖
自由!
金燦燦的兩個字,永遠散發著迷人的光輝!為了這兩個字,多少人奉獻了畢生的血和淚,多少人為此魂牽夢繞,多少人出師未捷身先死。還好,衛螭自個兒覺得挺幸運的,起碼,他不用再去進行什麼堅苦卓絕的鬥爭就恢復自由了。
許是平時人緣太好了,出獄一個星期了,幾乎天天都是在接風洗塵宴中渡過,這個拉去吃一頓,那個拉去吃一頓,如果不是有意控制,衛螭懷疑,他會被泡在酒精裡渡過一個星期,太可怕了。這會兒,衛螭有點兒後悔為啥不待見文人了,認識的人,武將多過文人是很可怕的事情。為啥每個人的酒量都比他好?!糾結啊!
本來吃了一個星期,還有酒宴得繼續,衛螭為了自個兒小命著想,乾脆稱病不出,才算從酒缸裡被撈出來,那模樣兒,太可憐了。
好不容易在家了,也和高陽公主遇上了。這小蘿莉,聽從了謝的話,在宮裡低調做人,每天規規矩矩,和顏悅色的,該做啥做啥,也不發脾氣了,每天老老實實按照課程安排,該去哪裡上學就去哪裡。唯有來到衛府,才會一掃往日的作風,活潑快樂,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雀兒,吵得人頭疼,特別是被吵的那個人還是宿醉狀態,那更是罪該萬死了。
“我說,咱的高陽公主,您可是皇家公主,禮儀、儀態總要保持吧?誰家閨女像你這麼多話?”
衛螭抱著腦袋縮在軟椅上。懶洋洋地抗議。高陽被鬧了個大紅臉,好委屈的轉向謝,準備去告狀。妞妞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咯咯笑,笑得高陽的眉頭都擰起來了,才稍微收斂,轉向衛螭。抱住他胳膊,撒嬌:“師丈,你偏心!”
衛螭揉著眉心,把妞妞的小胳膊兒推開,道:“我心咱在左邊,沒偏,很正常。這點兒,我是醫生。我比你明白。”
這話說的,死不正經又吊兒郎當。妞妞一愣,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