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隻黑色紙鶴落在我腳下的時候,尖銳的男音衝入雲霄,有人和之,形成刺耳的迴音效果。我緩緩起身,面朝著九十九級玉階,望夫歸來的姿態,噙一抹乖巧的笑,等我的‘愛人’歸來。
莫子憂壓下眼簾,他並不想看見端木澤。
他第一個出現在玉階頂端,衣著是最耀眼的顏色,襯托著他深藍的眼瞳。他俯視我,帶著他的驕傲,我用視線丈量著高度,看是否足夠,覺得還差一點。他走在眾臣之前,他尊貴的可以自玉階中間走下,他朝我笑,嘴角有嘆息的痕跡。
“殿下。”我輕呼,有女子純粹的溫柔可人。
動了真格,誰也別想把誰趕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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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見鬼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主子呢?是不是也來了?來了快出來讓二爺我抱抱撒。”
飛天扔對特級白眼過去,那女人明顯在抽風。
“人呢。人呢?”二爺繞著飛天轉圈,掀掀衣角,扒扒頭髮,嘴裡不停的唸叨:“人呢,人呢?”
“主子在長安。”飛天瞥過端坐看戲的兩個男人,沒準備打招呼。
“什麼,竟然沒來,我還以為她要給我一個驚喜呢。”二爺咬著袖子欲哭無淚,蹲在飛天腳邊,可憐的像只小狗:“她是不是太想我,又抽不開身,所以讓你來看看我。”
飛天斜眼看天,嗤道:“主子不缺男人,也不缺女人,沒時間想二爺。”
燈光全滅,留一束清輝,有人姿勢優美地跌坐在地,在角落裡抽抽。她竟然不想她,她竟然不想她,叫她情何以堪。
林釋風得瑟著一雙長腿,挑一眼飛天,笑得風華絕代,飛天沒表情地劃過,美男她看得多了,習慣性地將眼前的男人劃為中等偏上,在弱水閣也就是一賣藝又賣身的。
“主子有東西讓飛天轉交給二爺。”她還要趕路。
“什麼?”二爺瞬間扒住飛天的 胳膊,滿臉期待,她就知道她家小白不會辜負她。
飛天從懷裡取出荷包,剛拿出來,便被手快的某爺搶了過去,飛天撇臉,‘切’。
一枚半月形玉佩落在二爺掌心,幽幽藍光,和自己脖子上戴著的原是一塊。燒灼的感覺再次出現,真實的讓人皺眉。表情僵硬住,二爺痴痴地看著手心的北漠藍玉,一手抬起,按住自己胸前的那塊。不是自己的,手心裡的這塊是她的。
“三弟?”籃麟感覺不對地輕喚。
林釋風斂眉:“三弟,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白菡萏,你夠狠,我偏不如你意。猛地握緊手中的半枚玉佩,二爺看向飛天,異常嚴肅。
“她沒託姐姐帶句口信什麼的嗎?”
姐姐?口信?飛天詫異地看著二爺,病了吧,這女人。
“沒有。”
“走。”二爺拉起飛天往外衝,她很趕,趕著去救人。
“去哪?”病得還不輕。
“長安。”白菡萏,你真是夠了!
116 蝴蝶效應
太子東宮,大景的未來。這裡是皇城第二耀眼的存在,一花一草,一磚一瓦,都是比照著國君的標準,少了一份嚴肅,多了一份優雅,殿前的小廣場用五彩石拼出壯麗的圖案,殿後的花園種植著皇城最奇珍的花草,忠誠的侍衛日夜守護這裡的安全,它代表著初升的太陽,能延續大景的光明和太平,能領導人民安居樂業,繼續享受這盛世繁華。
東宮就是希望,它的主人擁有成為一名明君的所以條件,根深蒂固,十多年的虛假廣告,打造了一名近乎完美的儲君,他博覽群書,心繫國家,他愛民如子,賢明仁德,他比他父親更手大景子民的愛戴,他是萬眾矚目,就只差一步。端木澤適合這個宮廷,他懂得這其中生存之道,他就是有辦法讓大多數人看到他良善的一面,雖然其實大家都知道能在這個高度生存的人不可能總是良善。
我仰頭看著白芍藥的畫像,那應該是一個經年的五月,白裙初綻,回眸一笑,凝固了三千弱水。白菡萏的姐姐,曾經的長安的第一美人,有亂世的容貌,卻沒有禍水的命。他很美,同我記憶裡的一樣,在我來到這個空間睜開雙眼,第一個看見的便是白芍藥的臉,驚豔,狗血到以為自己到了天堂,只是天使沒有翅膀,眼神也很狠毒,我等著她把我踹回地獄,結果她總是失敗。
“其實你們很像。”端木澤站在我左邊,仰頭看著白芍藥的畫像,下巴抬起的弧度很漂亮,他習慣仰頭,也只是為了能看到一個人一刻篆刻成永遠。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