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國陛下說的是哪的話?想來雲國陛下這些日子車馬勞頓,快快有請,莊內已備好客房以供雲國陛下和蕭將軍休息之用。待二位休息半日,晚上在下自當為二位接風洗塵。”凌戰天客套一番,便欲將二人引進內院。
“小王八蛋,還愣著幹什麼?還不隨寡人進去?”雲荊天早已發現自從下轎之後就精神萎靡的風如塵,自是理解風如塵心情低落的原因,畢竟說起來,這裡所有人包括他都是害了他父親的幫兇。沒了平時的活蹦亂跳,又恐他會惹出事端,唯今之計只能將其留在身邊親自看著。
凌戰天自是知道雲荊天口裡喊得“小王八蛋“是誰,對他的身份也是一清二楚。剛才見他沉默不語,卻並未顯露憎恨之意,倒有幾分意外。早前已得到訊息,風滿樓、清水閣、流星閣甚至是聖宗,都將這個十一歲的孩子捧在手心。今日見得這孩子,白衣墨髮、出塵脫俗,眼神清澈,微泛憂傷,腰插清風吟笛,氣息均勻,至少在青山之境,眉宇之間金光若隱若現,好似身體裡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不斷的吸取日月精華,看不透、也參不透。“靖王府風如塵。”察覺到凌戰天兩道炙熱的探究目光,風如塵對其溫和一笑,報上姓名。
“原來是靖小王爺,近日在下對小王爺多有耳聞,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能得小王爺親臨敝莊,真當是在下之幸。犬子卿雲也是想念小王爺想念的緊啊,不巧他正外出辦事,今晚便會回莊,屆時你兄弟二人便可一敘兄弟之情,秉燭長談。”凌戰天多年的閱歷讓他從風如塵的外相、談吐以及不忌諱的報上家門便明白了這個孩子比之其父風束霖有過之而無不及,將來定會有一番作為。
“莊主說的極是,那本王便打擾了。”風如塵知他已對自己知根知底,而他卻不能感知凌戰天武功境地,想必他已是白雲或是破天了,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
凌戰天聽到“本王”二字,不禁微怔,這孩子兩個字便擺明了立場,前有度、後有寸,拿捏的極為準確,哪裡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看來卿雲的變化並不是憑空而來的,或許“他”便是關鍵所在。
凌戰天將三人引致西廂房住下,安頓好後便以幾人勞累需多休息不便打擾為由先行離開,想是準備晚宴去了。好好的,雲荊天要在這逗留兩日,豈會僅僅只是貪戀風景、遊山玩水?這洗塵晚宴怕不是那麼簡單吧。
進了屋,風如塵讓人打了水,準備好換洗衣物,便喝退了丫鬟,獨自沐浴。
解下衣服,瞅了瞅自己的小身板,唉,怎麼什麼變化都沒有。虧得風無痕還對這小身子這麼感興趣,真是難為他了。
想起風無痕,那個似火若冰的男人,那個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的男人,那個寵她愛她到極致的男人,心裡便如同陣陣暖流流過,熱乎乎、暖暖的,輕而易舉的便衝去方才的淡淡鬱結。何時他竟對自己有這麼大的影響了?只是想想便覺得溫暖,彷如春風便是為她為吹、晨光便是為她而耀、幸福便是為她而展。
風風,你可曾知道風兒是這般思念你?你是否也同風兒一樣在思念著我?
為何這時思念你更勝昨日?
無心再浴,輕穿白衣,謝了晚宴,拿上清風吟笛,朝著整個山莊唯一的一片竹林掠去。隨意躺在一株彎竹上,閉上眼,沐浴著被竹葉遮的細細簌簌的月光,想著那腦中每天都要出現百遍千遍的男人,清風吟笛笛聲潺潺流出,秋風吹過,希望這笛聲可以隨風飄到他身邊。
剛回莊的凌卿雲聽聞風如塵做客莊中,心緒複雜,恍恍惚惚來到西廂房,流連徘徊門前,聽得他正沐浴,終是沒敲門,駐足立於邊上一棵玉蘭花下。
聽得他沐浴罷,正想舉步上前,不想卻驚見房門頓開,那讓他一年來受盡折磨的人還未等他將他仔細打量,卻見他手持翠笛徑直往自己園中的竹林掠去。
忍不住飛身跟了上去,見他進了竹林,自己卻是在竹林外踟躕。正猶豫不決之時,竟聽得竹林中傳出笛聲陣陣。
笛聲悠揚,沒有他熟悉的肆意張揚,卻似是秋風微涼,似怨似念。纏纏綿綿,如泣如訴,婉轉優柔,似在訴說對離別之人的思念和依戀。似離別又似無悔的等待,柔情難掩,不知不覺間變讓聽著的人如若其境、切身體會——分明是清楚感受到離別時的不捨纏綿和期待中的美好相遇的歡快。
他是在想誰嗎?是個漂亮的小姑娘吧。之前糾結矛盾的情緒更甚,然何此時卻是參雜了點點的心痛與無奈?
猶記得當日,他說,“小師弟,你可千萬別想我哦,我是絕對不會想你的……”
凌卿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