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面大老爺二老爺領著大爺二爺三爺已經在前面候著咱們家姑老爺了,說話就到了呢”
老太太臉上盪開一個大大的笑容道:
“可是說的,我天天念著竟是念回來了,你去帶了人去外面迎著,一來了趕緊讓進來,這大冷天,趕了這麼長的路,不知道可經受的住。”
說話的功夫,謝橋就聽見外頭說話伴著腳步聲音,漸行漸近,聽著彷彿已經到了廊下。謝橋站起來。悄悄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裳頭髮,立在一邊好奇的望著外頭。
簾子打起,謝媽媽扶著一個婦人率先走了進來,身上披著一件黑色水貂皮的斗篷,頭上的風帽還未放下,後面跟著進來一對少年男女,俱都是大毛的斗篷,男也是黑色的,女的卻是大紅的,帶進來一股子寒氣。
下面的丫頭忙上前服侍幾位主子脫了外面的大衣裳,謝橋才瞧清楚這位久違的親姑姑,五官可以瞧見老太太的影兒,富貴體面,神色激動跪下便磕頭,抬起頭來已經是滿臉的淚。
老太太也是含著淚,端詳了片刻,一把抱住婦人,母女抱頭痛哭起來。
四周的人都跟著紅了眼睛,大太太二太太忙上前攙扶起婦人道:
“姑太太回來了,本是喜事,大節下的,莫要難過了才是”
老太太也抹抹眼淚道:
“是啊!如今我們母女還能見上這一面,已經是造化了,來,起來讓我仔細瞧瞧,這些年可是胖了瘦了”
謝楊氏笑道:
“胖了瘦了倒在其次,只是這一晃七八年,如今都老了是真的”
老太太白了一眼道:
“如今你娘我還好好的活著呢,你怎麼敢說老,該打”
謝楊氏忙笑說:
“可是我說差了話,的確該打”
眾人一陣笑,氣氛才活絡起來。老太太鬆開女兒的手,卻向後看了看:
“我那外孫子外孫女呢,怎麼不見”
二太太笑道:
“您和姑太太一見面,就跟發了洪水一樣,那裡還顧得上外孫子外孫女,都在這裡候了半天了”
謝楊氏忙道:
“季琰、芷柔、快過來拜見你們的外祖母”
後面一對男女跪下磕頭,老太太忙叫扶起來,卻一手拉著一個,細細打量半響,點點頭道:
“這一晃七八年,確與小時候不一樣了,我都快認不出了”
扭身對謝橋道:
“三丫頭快來見過你姑姑和哥哥姐姐,小時候你也見過,想來早就不記得了”
謝張氏早就知道三弟妹去後,母親把三弟膝下的侄女接進京來撫養,聽說甚為得寵。她仔細回憶了,舊年間見過的樣子,眉眼都記不真了,只記得這個侄女,從小和個小病貓崽子一樣虛弱瘦小,見天都是病著的,都說養不大,不知道怎麼弟妹一去,這孩子倒康健起來了,心裡十分訝異。
遂不等謝橋拜下去,就扶住她起來道:
“好了,好了”
拉著她的手到近前,從上到下的端詳打量,又拉著自己的閨女瞧了瞧笑道:
“在四川的時候,各府裡頭的夫人們,都說我這丫頭生的好,如今瞧見三丫頭,我可不敢說了,真是好個模樣,這是你姐姐,那是你哥哥,以後兄弟姊妹們在一起多親近才是”
謝橋忙蹲身行禮。謝雅謝賢謝珠也分別過來見禮。
謝橋瞧著這位新來的表姐,不禁暗暗讚歎,姑姑剛才卻太謙虛了,即便自己算長的不賴,可是和眼前這位表姐一比,也顯得太過青澀了,所謂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里揚州路,捲上珠簾總不如,正是說的這樣的女子吧!
這楊芷柔家裡並無其他姊妹相伴,乃是家中的獨女,即便上有一個嫡親的兄長,下有姨娘出的兩個庶弟,閨中卻也寂寞。況父親官高爵顯,地方上尋常官宦人家的女孩兒子多不能交心,心裡一直盼著有幾個能說上私密話的姐妹。
記得小時候外祖母家裡有幾個女孩子,倒是盼著念著趕緊進京來的,可是這見著了,卻不免有幾分失望。
和自己年齡相若的兩個,一個甚是冷淡,一個雖衝她笑了笑,說了幾句話,卻也不算多親熱。彷彿有些謹小慎微的,最小的一個,竟是連頭都沒怎麼抬,只那位三姑娘雖和她沒說什麼,但是歪頭瞧著她笑,倒是分外的大方和善,況且生的明眸皓齒,十分出色,心裡不禁親近了幾分,也衝謝橋笑了笑。
老太太看在眼裡,倒是放了些心。楊季琰給謝橋的印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