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浮起歉然的微笑:“因為一場大病,我昏迷了一日,醒來之後,發現以前的事情,我不太記得了誒。所以,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
江湄的身份必需坦露,但是姜梅的身份也必需隱瞞。如何在二者之間取得平衡,她想了又想,還是認為只有這最俗氣最老套的“失憶”最能解決實際問題。
正所謂“穿越並無難事,失憶萬事皆足”,唯有如此,她才能順利地解釋她對明心和了緣,乃至對江秋寒和整個江家的陌生。
所以,對著那張關心的臉孔,她不是不心虛的。
不談家事
“不太記得是什麼意思?”李煜宸怪叫。
她一臉真誠地給他扔了個炸彈,說得合情合理,又絲絲入扣,發人深省的同時還引人同情。
結果,他剛要相信她,以為可以順藤摸瓜,挖出江秋寒的秘密,她就虛晃一槍,耍起了太極?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姜梅小小聲地答,見他瞪著眼睛望她,終於良心小有不安,補了一句:“不過,之前在鬼不靈的那具無名女屍,如意已認出了是我的貼身丫頭五更。所以,我想那個了緣應該就是我沒錯了。”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相信,你只知道自己叫江湄,是江秋寒的女兒,有可能是了緣,明心也有可能是你師傅,別的一無所知?”李煜宸覺得自己快要抓狂。
姜梅狠狠心,索性裝到底,極無辜地望著他:“你也覺得這事很荒唐吧?”
嘖,古人的抗打擊能力實在不敢恭維,不就是失憶嘛?他有必要擺出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來讓她產生犯罪感嗎?
豈只是荒唐?簡直是一派胡言!編一個這樣漏洞百出的謊言,居然妄想他相信?最教他氣憤的是,明知她裝可憐,偏還真的不忍心!
李煜宸無語望天,只能抱著酒罈猛灌酒。
“如果,”姜梅心中惴惴,輕咬唇瓣低聲道:“這事讓你覺得很為難,就當我今天沒有來過,我什麼也沒說,你也沒有聽到任何話。”
說完,她曲膝向他行了一禮,轉身向門外走去。
罷了,世上哪有這麼多捷徑可走?她不為難他,自己的問題自己去解決。
“呀!”李煜宸把酒罈往地上一放,粗聲粗氣地喝道:“回來!酒還沒喝完,你往哪裡跑?”
姜梅回首,頰上一片水潤鮮紅:“你有辦法?”
他有什麼辦法,只能他實話實說,把球踢給墨染!誰讓仇是他家的,女人是他娶的,麻煩也是他惹的呢?
想明白之後,李煜宸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彎唇而笑:“辦法不是沒有,先把酒喝完再說。”
管它事情多複雜,他只要在一旁看好戲就好,幹嘛瞎擔心,瞎憤怒,瞎憋屈?
“你真的要幫我?”姜梅微微驚訝。
她來之前就沒指望他能給出什麼答覆,畢竟這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他只不過是自己找到的最快速最方便的傳聲筒而已。
老實講,君墨染那人性子陰晴不定,她還真的有些吃不准他的態度。
李煜宸不一樣,個性灑脫又富正義感,而且風趣幽默。有他在中間緩衝,事先鋪墊一下,再去找君墨染直面對決,成功的把握會大得多。
奇怪,她不是來尋求幫助的嗎?怎麼他答應了,她反而十分吃驚?
李煜宸斂眉略略思考片刻,忽地恍然。
江湄原本冷靜聰慧,知進退,懂親疏,今日忽然交淺言深,其用意不言已明。可笑的是他自詡聰明,卻被她的愁容困住,竟遲鈍的沒有在第一時間看穿她的把戲。
好,算她狠!連他都敢利用,偏偏他還真不能不按著她的意思做!
他沒有說話,提起酒罈,斟了一杯酒,晶瑩清澈的酒線,優雅地落入杯中,徇徇然,清俊儒雅,美得似畫。
甘冽的美酒,在杯盞中慢慢地旋轉,清冽的香氣,流轉在空氣之中。
“好吧,今日不談家事,只喝酒。”姜梅既已達成目的,也就樂得裝糊塗,嫣然而笑。
倒,她把自己想說的話,要做的事都做完,現在又來說不談家事?女人,果然是自私兼不講理的祖宗!
忘月苑裡,如意已跑到門邊張望了無數次,眼見已然日落西山,依然不見姜梅的身影,終於按捺不住,跑到飛羽閣去找侍劍要人。
侍劍問明如意的來意,十分驚訝:“我跟她午時前便分手了,九夫人現在還沒回來嗎?”
一聽侍劍居然扔下姜梅一個人回了府,如意差點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