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柳無風何嘗不知姜梅是託詞,這時也不能強求:“沒辦法,請代為傳達問候,我改日再來。”
說罷,他領著箕告辭而去。
唐鬱卻沒有柳無風這麼好打發,雙腿交疊著衝如意微微一笑,柔聲道:“如意,江湄並沒生病,只是不想見我,對吧?”
認識他以來,他似乎永遠在發脾氣,極少有人看到他笑。可是他笑起來卻極美,極魅惑,眼睛極黑,猶如鑽石,璨然生輝。
假如是第一次認識他,一定會從這雙黑到極點,清澈到極處的眼睛裡看到一切諸如:善良,真誠,純潔……等等美好的詞彙。而絕不會想到,這是一隻壞脾氣的小花豹!永遠揮舞著利爪,指向身邊的每一個人。
如意驚歎於他那一顰一笑間流轉的神韻,張口結舌地望著他,有半分鐘回不過神來。
“帶我去看她~”唐鬱笑得更甜了,猶如吹面不寒的楊柳風。
如意僅剩的一點思維只能用於點頭,機械地轉身乖乖地領著他和司空博朝秋雁閣而來。
姜梅正低頭喝粥,聽到推門聲,抬起頭來,就看到唐鬱那張迷人的臉蛋。
“你怎麼來了?”姜梅差點被粥嗆到。
如意這才醒悟過來,無措地捏著裙邊,漲紅了臉不安地瞅著姜梅:“小姐~”
“把門關上,別再放人進來了。”姜梅嘆一口氣,把粥碗放下,打發如意離去。
是她的錯,竟然相信如意能擋住唐鬱。
“嘖~”唐鬱恢復了冷漠輕狂的模樣,不屑地睨著姜梅:“還說病了,吃得比豬還多!”
“有事嗎?”姜梅不理會他的挑釁,繼續掰著饅頭。
“爹死了還吃得這麼歡,你是第一個。”唐鬱打量看她一遍,嘴裡盡是嘲諷,眼裡卻是激賞,暗地裡卻悄然鬆了一口氣,總算放下心來。
本來還擔心她過於傷心,不吃不喝地拖垮本就不強健的身體,這才強行闖來,看她的模樣,他的擔心好象純屬多餘。
“我不吃,爹能復活嗎?”姜梅不受激,坦然地嚥下最後一口粥,喝了一口水,問:“你來了,也看到了,我很好並沒有要死要活,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唐鬱不答,只望著她一徑微笑。
不管他嘴裡說得多惡毒,她卻總能輕易看穿他的心意。這種感覺,真好!
“好姑娘,聰明~”司空博忍不住讚了一句:“要說這世上有人能理解少主,姑娘算是第一人了。”
不枉少主在她身上花了那麼多的心思,放下了那麼多的感情。
短短半個月,他親眼目睹了往日那冷得如冰塊,行事雖果斷,卻冷酷得毫無半點人性的少主慢慢地變暖,漸漸有了人的感情。
如果可能,他真希望她是可以敲開少主冷硬心房的那個人。
“呃~”姜梅咧唇衝他擠了個尷尬的笑容。
她只是習慣了他的嘲諷,練得毛深皮厚,常言道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哪裡就上升到理解的高度了?
唐鬱冷冷地睇了司空博一眼,不悅地道:“要你多嘴?”
然,他的心裡卻暖洋洋的,似乎確然有什麼東西在悄悄融化。
司空博微笑著垂首:“屬下不敢。”
他看著少主長大,親眼目睹他為走到今天,吃了多少苦,受過多少非人的罪,相比獲得更大的權力,私心裡更希望他能活得快樂一點。
“行了,我走了。”唐鬱冷著嗓子道:“你繼續吃,吃得比豬還胖!”
姜梅揚了揚眉毛:“這個不勞你操心,拜託你這幾天少來煩我,就阿彌陀佛了~”
“嗟~”唐鬱有些狼狽地別開目光:“你以為自己長得有多漂亮,誰喜歡來看你?不過念在相識一場,司空非要我來一趟而已!”
“是嗎?”姜梅雙手環胸,往後仰靠上椅背:“現在看過了,你可以走了?”
“不用你趕,我肯定會走。”唐鬱俊臉一沉,冷哼一聲道:“還有,你給我記住,事完之後,你還得陪我去啖星!”
不是吧?
姜梅錯愕地瞠大了眼睛:她不過出於同情和歉疚,這才答應陪他去尋醫,他居然還賴上來了?
鬧劇
江照影花了重金,請了數百人駕著船沿都蘭河不分日夜地打撈了四天,江秋寒的頭顱依然沒有找到。
為了不致讓他無頭下葬,死後入阿鼻地獄,百般無奈之下江照影只得採納了別人的進言,請巧手匠人以上等的沉香木雕了個假頭放入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