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柳無風,好在估計他也只是聽說了江秋寒的事,過來說些安慰的場面話,不聽也罷。
“是~”如意領命下樓。
花廳裡,唐鬱帶著司空博在東邊窗前坐著,面無聊賴地玩著衣上的流蘇;柳無風帶著箕在江家僕從的引領下走了進來,替他安排了坐位,奉上茶告了個罪便離去。
兩撥人打了個照面,柳無風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揚起淺笑朝他禮貌地點了點頭;唐鬱輕哼一聲,並未起身回禮,大刺刺地坐著瞪著他並不避讓。
箕心中咯噔一響,暗自提高了警覺,小步上前假意替柳無風斟了杯茶,低頭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小心,這個人就是唐鬱,在他身邊的就是司空博。”
這不男不女的妖孽好大的膽子,殺了這許多人命,竟然還敢帶著人大刺刺地出現在江秋寒的家裡來弔唁!
柳無風面上不動聲色,端著杯子輕啜了一口,將杯子朝唐鬱舉了舉,讚道:“好茶,公子不嚐嚐?”
“哼~”唐鬱冷然一笑:“別人家辦喪事,你倒有閒心跑來品茶!”
“公子面熟得很,我們好象在哪裡見過?”柳無風不以為杵,放下茶杯道。
“是嗎?”唐鬱傲然道:“無關緊要的路人,本公子向來都不太記得。”
“喂~”箕按捺不住憤怒之情,提高了聲音喝道:“我們少爺好心問你話,你居然敢如此無禮?”
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殺了角和房就沒事了,他絕不會放過他!
“司空,這裡有條狗在吠,還不快打出去?”唐鬱懶洋洋地轉頭,睨向司空博。
“少主,”司空博微微一笑,躬身回道:“打狗還需看主人,況且咱們是來探望江小姐的,鬧出事來怕是她面上不好看。”
這番話,表面是在勸阻唐鬱,意在息事寧人,但他連削帶打地嘲諷,聽在柳無風和箕的耳中,無疑就是在火上澆油。
“是嗎?”唐鬱竟真的認真地偏頭想了想,撇撇唇,不情願地道:“那咱們就給蠢豬一個面子。”
這主僕二人一搭一唱,完全沒有把柳無風二人放在眼裡。饒是他修養到家,忍功不同尋常,這時也有些掛不過臉,面上變了顏色。
箕拍桌而起,伸手按向了腰間暗藏的軟劍之上,怒聲喝道:“臭小子,你罵誰呢?究竟是誰在這裡瘋狗似地亂吠?”
柳無風在桌下伸手扯住他的衣角,示意他千萬不可衝動,否則就中了對方的奸計!要知他們是來弔唁的,可不是來鬧事的!
司空博眉心微蹙,順手抄起面前的茶杯便擲了過去:“這位小哥,嘴真臭,怕是早上沒漱口吧?我給你洗洗?”
“哧~”地一聲響,勁風已然撲面,箕慌不迭地偏頭,哪知司空博聲東擊西,先虛晃了一下,彈指發出聲響,然後才扔出杯子。
箕若是不躲還好,這一躲,杯子飛過來,不偏不倚地塞進他張大的嘴裡,啪地擊落二顆門牙,鮮血順著他張大的嘴角流了下來。
唐鬱端坐在椅子上,一臉惋惜地搖頭道:“哎喲,白白糟蹋一隻上好的青花瓷杯。”
弔唁(二)
箕莫名吃了如此大虧,哪裡肯罷休?當下嗆啷一聲摯出腰間軟劍,唰地抖得筆直,直指唐鬱的眉心,嘴裡嚷道:“大爺今日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個妖孽!看你還怎麼妖行於世?”
如意這時剛好踏進門,見此情況大吃一驚,“啊~”地一聲尖叫出來,掉頭就往門外跑。
“如意~”柳無風反應極快,身形一閃迅速攔在她的身前,一把拽住她的手把她捉了進來:“別嚷,我是柳無風。”
“管,管家?”如意驚魂未定,顫著聲音指著箕道:“他,他是誰?拿劍指著唐公子想幹什麼?”
“沒什麼~”箕呸地吐掉嘴裡的碎瓷片,心有不甘地迅速把劍收了回來,做勢輕彈一下劍鋒,訕笑道:“我剛得了把好劍,請唐公子鑑賞一下。”
他嘴角不停往外滲血,呲牙這麼一笑,著實十分恐怖。
如意臉色一白,她又不傻,哪裡肯信他的說詞?若不是柳無風捉著她,早已跑得沒了影子:“別怕,他是我的僕人,近日從故鄉過來接我。”
“不錯,”唐鬱優雅地挑眉一笑:“是把好劍,可惜,主人太過粗魯。”
箕強忍住怒氣,把劍收進懷裡,朝如意抱拳揖了一禮:“抱歉,嚇著姑娘了。”
“不,不要緊~”如意滿臉緊張,只敢望著柳無風:“管家,唐公子,我們小姐身體不適,還未醒來,你們二位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