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交接聲很快響起。
一個高手大吼一聲道:“爵爺放心,是血屠堂的人!援兵很快就到。”
馮古道伸手將箭拔下,放在手心裡把玩道:“我不急。”
他是真的不急。
這群刺客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是他下令魔教教眾假扮的,他又怎麼會急?
不過這支箭做的真是逼真……若非他事先知道是一場戲,恐怕真的會信以為真。
他想他回去之後應該對這次行動的策劃者好好褒獎一番。
打鬥聲越來越疾,很快有新人加入戰場。
突然,一個身影高叫道:“馮古道!你休要得意!你猜若是薛靈璧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他是否還會像現在這樣如珠如寶地護著你!”
握箭的手微微一收,馮古道推門而出。
薛靈璧派來保護他的暗中兩批人馬都已經趕到,對方在人數上暫時處於下風。但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縱然人數佔據劣勢,卻極為頑強。
但是最不省油的,還是那個站在槐樹下,冷冷盯著他的紅面具神秘人。
“血屠堂主?”馮古道微訝。沒想到半路殺出來的不是自己人,而是正主兒。
血屠堂主如鬼魅般撲過來,馮古道反手就是一掌。
哪知血屠堂主不閃不避,硬生生地接下。
雙掌一碰,馮古道便感到對方的內力如排山倒海湧來。他不敢輕敵,立刻運氣八成功力相抗。
血屠堂主似乎不準備和他一拼高下,身體微微一側,藉著他的內力將自己反衝出五六丈!
“馮古道,”他站在原地,目光陰冷,“或者我應該稱你為……明、尊!”
馮古道從容一笑道:“說穿了,名字也只是一個稱謂。就好像我可以叫你血屠堂主,也可以叫你過街老鼠。”
“你!”血屠堂主眼睛差點噴出火來,“你少得意!你猜猜,若是薛靈璧知道他一心維護的人就是他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人,他會怎麼樣?”
侯府裡的高手聞言,下手個個遲疑起來,很快被血屠堂眾人窺準破綻,扳回平手。
馮古道彷彿對戰況視若無睹,“他會怎麼樣,與我何干?”
血屠堂主冷笑道:“他處處維護你,甚至不惜為你捱了三枚午夜三尸針,你真的無動於衷?”
馮古道道:“若是我為你挨三枚午夜三尸針,你會對我如何?”
血屠堂主愣了下,隨即叫道:“我管你去死!”
“那就是了。薛靈璧滅我魔教在先,追殺我在後。你覺得我該不該管他死活?”馮古道淡淡道。
侯府高手聽到這裡已是聽不下去。
其中一個痛罵道:“馮古道,你不是人!侯爺待你恩重如山……”他因說話分神,一把明晃晃的刀立刻掃開他手中的劍,衝他脖子砍來。
他暗叫糟糕,正要閉目待死,卻聽叮得一聲,即將砍落的刀鋒被一支箭射偏數分,順著他的手臂削弱。
那人嚇出一身冷汗,感激地朝馮古道看去。
卻見馮古道從容不迫地收回手,拍了拍掌道:“說實話,血屠堂主,我一直都很欽佩你。”
血屠堂主道:“欽佩我什麼?”
“欽佩你明明愚蠢的像只豬,卻偏偏還有這麼多人追隨你,受你矇蔽。”
“你說什麼?”血屠堂主恨恨地往前踏上兩步。
“難道不是嗎?”馮古道慢條斯理道,“當初你不敢動藍焰盟,不敢動魔教,我可以算你是識時務者為俊傑。但是你居然敢明目張膽公然行刺皇上,而且倚仗的竟然是黑白雙怪……”他幽幽地嘆了口氣,“我若是不說你愚蠢,我都覺得對不起愚蠢二字。”
血屠堂主氣得嘴唇發白。
“另外,你既然接了殺我的生意,不但不殺我,卻還為我保守秘密……”馮古道搖頭道,“我真不知道是該感激你好,還是感激上天給了我一個如此愚蠢的對手好。”
“你……你……”血屠堂主大喝一聲,雙手一揚,六顆寒魄丹如閃電般朝馮古道射去。
寒魄丹與午夜三尸針乃是血屠堂的震堂法寶,後者出其不意,防不勝防。前者冰寒刺骨,光是透出的寒風就是一種極難醫治的寒毒。
馮古道不敢大意,身體疾速倒掠回車廂。
寒魄丹四顆打偏,兩顆跟著馮古道射進車廂。
馮古道順手拉起那件黑色大氅,運氣內力將它舞成一道黑色旋風,將寒魄丹捲入大氅,然後反射回血屠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