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笑嘻嘻地走上前來,伸手欲拍他的肩膀,被他一側身避開。
蘇伊賽德對著他挑挑眉,神情說不出的戲謔:“怎麼?捨得離開你家的公主了?”
安仍舊是一臉嬉皮笑臉:“別這樣酸溜溜的,蘇。”下一刻,臉上的笑意褪盡,安臉上難得的一本正經:“我來是想說……蘇,放過她吧……她那麼痛苦,你也不好受,何必如此互相折磨……你想讓她坐上那個位子,可是以她目前的狀態,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的……”
蘇伊賽德淡淡看著他:“你倒真是個濫好人……放你的公主回去?你以後可再也看不到她了喲?你那位公主俘虜男人的本事一流,忘恩負義的本事也是一流,她一回去,保準把你忘的乾乾淨淨。”
這話一出口,他就有點後悔,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不對勁,一面對安,就忍不住說些刻薄話。
而安也有點不對勁,平時最喜歡跟他拌嘴的安,居然沒有回嘴,只是平靜地說:“她忘了我也沒關係,我只希望她像以前那樣快快樂樂的就好了……我大概是哪裡出了毛病,她很久沒叫過我人妖,我卻很懷念她這樣叫我的時候……”
他的視線穿過他,不知看向哪裡,表情雖在微笑,卻隱隱有點憂傷的味道。
蘇伊賽德被他這樣的表情驚到了,愣了一會兒,才皺起眉頭說:“……就算我現在願意放她回去,她也回不到過去的生活了。”
“什麼意思?”
“……安,公爵府裡發生了鉅變,而王宮也是……那變化有一半是我操縱的,另一半卻超出我的預料……”蘇伊賽德幽幽看著天空說道。
一會兒突然面對他,表情無比認真,唇邊猶帶苦笑:“安,也許,她很快會恨死我,恨到連我的接近都接受不了,如果到了那個時侯,拜託你……替我保護她,替我守在她身邊……”
某日清早,蒂妮絲在一片嘈雜聲中醒來,她揉揉眼睛,輕輕喚了一聲:“安?……為什麼這麼吵?”
沒人回答,平時守在馬車門口的安竟然不在(最近因為手鐐被鎖在車軸上,所以睡覺改在馬車裡),只有小豹子仍舊睡在她身邊,察覺她醒來,機警地抬頭望了她一眼。
嘈雜聲仍在繼續,她微微皺著眉,不明白今天為什麼一大早這麼吵。
她從馬車探頭出去,這時正好有兩個士兵從她面前急速奔過,其中一個對另一個囔囔著什麼:“……居然有這麼不要命的人,安格魯大人可是我們圖文斯第一勇士……”
“聽說還是個很年輕的毛頭小子,狂妄得很,獨自一人捉了放哨計程車兵,脅迫他帶他闖進來……八成是奧賽那邊的追兵,大概是想立功想瘋了,居然一個人單槍匹馬就敢闖過來……”
“真是的,不是隻有一個人嗎?怎麼會需要安格魯大人親自動手?”
“聽說這小子劍術奇高,接連傷了十幾個人……簡直像不要命一樣,安格魯大人才不得已出手的……總之,算那小子運氣不好,居然碰上安格魯大人,不過也好,我們也可一飽眼福了。”
誰?在這種時候闖進來?是奧賽的追兵嗎?不知道為什麼,蒂妮絲的心突然跳得很快,誰?誰?追兵怎麼會是一個人?像不要命一樣?……
蒂妮絲眼裡瞬間爆出炫目的光彩。
……難道是……堂……哥?
是堂哥嗎?以為她被擄走,所以追上來了?
她的心突然被緊張不安以及喜悅給牢牢佔滿。若是平時的她,可能冷靜思考一下那兩個士兵的話,就能猜到來人的真正身份,可惜她最近一直陷在頹喪和思念的情緒中,現在,就像想抓住一根稻草的溺水者一般,根本連冷靜思考的心情都沒有。
她幾乎是立刻衝下馬車,可是任她如何張望,卻只能遠遠看到樹林那邊似乎圍滿了人,嘈雜聲也是從那裡發出來的,偶爾還傳來圍觀計程車兵拍手和叫好的聲音。看來不像是在擒拿闖入者,倒像是比武大會了。
不知道那裡面到底是怎樣一幅情景,她恨不得立刻奔過去,無奈鏈子長度有限,只能圍著馬車打轉,她拼盡全力對著那邊嘈雜的人群大叫了幾聲:“堂哥——堂哥——安——安——”可惜根本沒人注意到她的叫聲。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似乎都去看熱鬧去了。
怎麼辦?怎麼辦?安的身手她太清楚,之前她太無聊時,曾老是把安當成馬戲團成員,叫他跟其他士兵表演對打給她看。安慣用匕首,出招奇詭難防。武俠小說裡不是也說了嗎?一寸短,一寸險。她雖然不懂,也能看出,安是她遇過的男人中,身手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