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終之際對明慧公主所說的那幾句話的含意,但亦隱隱感到“大事”不妙。一來拖雷與他一向不和,如今由拖雷監國,自是對他不利;二來成吉思汗一死,按照蒙古的習俗,雖然不必如漢人之守三年之孝,但他與明慧公主的婚事至少也要擱到新的大汗繼位之後了。他當然知道明慧公主不喜歡他,婚事擱置下來,越遲越是對他不利。
察合臺悄悄地將鎮國王子拉過一邊,說道:“金國遲早是咱們囊中之物,依我之見,你還是班師回國的好,我若得繼大統,那時定能令你樣樣如意。”這幾句話說得太明顯了,鎮國王子再笨,也聽得懂他的意思。察合臺是提出交換條件,只要他幫忙察合臺取得汗位,察合臺就可以答應他的任何要求,和明慧公主的婚事,那當然也是不成問題的了。
鎮國王子說道:“好,這路軍事是由我指揮的,不管你們有無異議,我是決意班師的了。”
察會臺道:“是呀,大汗一死,將土自是無心打仗,咱們也應該讓他們回去給大汗送喪,讓他們表示對大汗的哀悼才對了。”
這個大帽子一壓下來,王公、大臣甚至連拖雷在內,縱然有人不大同意,也是不敢反對了。於是鎮國王子帶了他的隨從武士,立即走出金帳,準備趕回六盤山前線,下令班師。
此時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了。且說楊婉一覺醒來,未見明慧公主回來,心中有點不安,遂走出帳幕,在附近的山邊散步,暗中察看金帳的動靜。
不料她未盼到明慧公主,卻先碰見了從金帳匆匆趕出來的鎮國王子。
鎮國王子大事在身,本來是沒有注意她的,但他的兩個隨從武土,卻注意到了楊婉,這兩個武土正是在楊婉行刺餘一中那晚,曾經和她交過手的。
楊婉雖然變了裝束,身材可是不能改變的。
從她的面貌輪廓也依稀可以看得出當晚那個刺客的影子。那兩個武土疑心大起,登時就上前喝問:“你是什麼人了?”
楊婉很鎮定地答道:“我是明慧公主的侍女!”
鎮國王子本來不注意她的,一聽說是明慧公主的侍女,不覺也注意起來了。
鎮國王子一看是個侍女,不覺也起了疑心,說道:“明慧公主的侍女,豈能用個漢人?我看你是冒充的吧?”
楊婉道:“明慧公主就在帳中,不信你可以問她!”
鎮國王子眯著眼睛笑道:“這雌兒倒是長得不錯。”那兩個武士道:“稟元帥,這雌兒好像是那晚的刺客呢!”
楊婉心裡發慌,但神色仍然不露,說道:“我委實是明慧公主的侍女,請元帥一問公主便知!”
鎮國王子冷笑道:“你拿明慧來嚇我麼?嗯,即使你當真是她的侍女,又怎麼樣?我就不能治你的罪麼?明慧她收容漢女,先自不該!”說至此處,驀地臉孔一板,喝道:“不必顧忌,將她拿下!”
原來鎮國王子因為受了明慧公主的冷淡,正自心中有氣;二來他又垂涎楊婉的姿色。故此正是巴不得有個藉口,好把她擄走。
那兩個武士一聲“得令!”雙雙躍上,黑衣武土先到,一抓就向楊婉的琵琶骨抓下來。楊婉知道他的摔角功夫了得,焉能容他抓著?當下一個盤龍繞步,揮袖向那武土的面門拂去。只聽得“嗤”的一聲,楊婉的衣袖給撕去了一截,那武士的眼角也給衣袖拂中,眼睛火辣辣地作痛,不覺流出淚來。這一招狠辣的擒拿手也就給楊婉解了。
說時遲,那時快,黃衫武士跟著亦已撲到,楊婉拔劍出鞘,斥道:“你好大膽,敢來欺我!看劍!”那武土道:“元帥有令,管你是不是公主的侍女!”左手舉起盾牌,“鐺”一聲,擋開了楊婉的劍,右手的寶刀立即進招,斫楊婉的足踝。鎮國王子喝道:“不要傷她,我要活的!”武士應道:“是!”刀鋒上撩,想要逼使楊婉棄劍。
哪知楊婉劍法奇詭莫測,這武士即使全力對付,只怕也是僅能周旋,何況是有所顧忌,臨時變招。只見劍光閃處,那武士“哎喲”一聲,倒躍三步。原來是左臂已著了一劍。幸虧他有盔甲護身,不致受傷。但外衣劃破,護身的銅鏡又碎了一塊,亦是吃驚不小!
黑衣武土與楊婉交了一招,已經認出她的家數,叫道:“不錯,這雌兒正是那晚的刺客!”當下揉了揉眼睛,隨即拔出月牙彎刀,上前來助同伴。
鎮國王子此時已知楊婉了得,於是又再變更命令,說道:“我準你們傷她,只要不把她弄成殘廢!”
這兩個武士乃是蒙古軍中的一流好手,本領甚是不弱。楊婉若是單打獨鬥,可以勝得他們,如今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