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只覺勁風颯然,這漢子的劍尖已經指到了他的小腹。哲別用了一記“掛刀”的招數,垂直斫出,這漢子不讓他的長刀碰著,劍炳一撞,哲別腰未挺起,已是給他撞著了脅下的肋骨。
原來哲別的盾牌是用來護身的,如今拿來助攻,腰腹之間就露出了空門,是以這漢子才能一舉奏效。此時他們打了大約只有六七十招,這漢子說過百招之內便要勝他,果然兌現。
這漢子的劍柄撞正哲別的肋骨,用的又是重手法,饒是哲別鐵骨銅皮,也禁受不起。哲別大吼一聲,盾牌飛出,一跤跌倒地上。
這漢子正要再補一劍,刺他穴道,盾牌飛來,不能不側身一閃。哲別也真是頑強,人未爬起,一個“虎尾腳”就倒撐出去。這漢子料不到他有此一著反撲,手中的青鋼劍竟也給他踢飛了。
漢子怒道:“好,我就和你再比比腿上功夫!”騰地也是一腳踢出,哲別未曾爬起,哪閃得開,骨碌碌地直滾下了山坡!漢子哈哈大笑道:“我佔了你先打一場的便宜,就讓你去吧!”哲別滾下山坡之時,長刀已經跌落,他的弓箭又早已被李思南毀了,此時他當真是手無寸鐵,因此,他雖然說過要與對方拼個你死我活的說話,此際也只能逃命了。
哲別的坐騎是久經訓練的戰馬,主人滾下山坡,它就立即到了主人的身邊,哲別渾身上下被石筍、荊棘刺得鮮血淋漓,受傷比李思南更重,但仍然能夠跳上馬背,馳出山谷。這漢子也是明知追他不上,樂得說那幾句風涼話的。
李思南上前道謝,那漢子笑道:“我也要多謝你呢,不是你先耗了他氣力,我未必打得過他。李公子,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正是:
探求身世隱,荒谷訪奇人。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六回 骨肉團圓如隔世 親恩須慰締良緣
這漢子一面說話,一面脫了上衣,只見他右肩有個銅錢般大小的傷疤。
那晚留字給他的那個刺客,李思南雖然沒見著他的廬山真面,但他的身型和他的劍法李思南則是見到了的。那“刺客”那晚中了衛土的一柄飛刀,傷的正是右肩。如今這漢子露出了傷疤,李思南當然是更無懷疑了。
李思南道:“多謝你的指引,我如今已是依約而來,不知你是為了何事約我?”
那雙子笑道:“不是我約你,是松風谷中有一個人想要見你,我代他請你來的。”
李思南道:“那人是誰?”
漢子笑道:“你見了他自然知道。我只想問你,你現在是不是心裡有了疑團了?”
李思南道:“正是,所以我特地來請你指點迷津。”
那漢子道:“你的‘迷津’,也只有那個人能夠給你指點。好,你現在就跟我去吧。咱們慢慢再說。”
李思南跟著他走,路上請教他的姓名,始知這人姓揚,單名一個“滔”字。李思南道:“楊兄使的好一套落葉劍法,敢情楊兄是峨嵋門下?”
楊滔笑道:“果然瞞不過公子的法眼,家師裴叔度正是峨嵋派的掌門大弟子。”
李思南好生歡喜,原來裴叔度和他的師父谷平陽乃是知交,早年曾有“武林雙秀”之稱,因為他們身份相同,同是少林、峨嵋第二代中最傑出的人物。
李思南曾聽得師父說過裴叔度的事蹟,不過因為峨嵋山是在四川,屬於南宋疆域;嵩山少林寺在河南,則是屬於金國的統治之下。所以谷平陽和裴叔度見面無多。近十年來由於金宋兩國經常處於戰爭的狀態之中,兩人就一直沒有相見了。不過,雖然平生見面無多,訊息又中斷了十年之久,他們的交情仍然不是普通人所能相比的。
李思南說了自己的師承,楊滔笑道:“我也聽得師父說過,說是谷大俠收了一個得意的弟子,原來就是你。那時你大約尚未出道,把這訊息帶來的人也還未知道你的大名呢。”
李思南道:“我入門得遲,未曾拜見過裴大俠,想不到今日得見楊兄。這樣說,咱們更不是外人了。卻不知楊兄何以到了蒙古。”
楊滔說道:“我來了已經有七年了,說起來一言難盡……嗯,松風谷已經到了,我的事以後再慢慢說吧。”
這松鳳谷是在兩峰夾峙之間的一條山溝,並不像一般所謂的山谷是在底下的。這山溝長的都是松樹,涼風習習,名實相副。風中送來松子的清香,令人精神頓爽。
李恩南道:“果然不愧松風谷這個嘉名。但這樣幽僻的地方,若非楊兄帶引,小弟焉能找到?”
說話之間,到了一個窯洞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