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羅俊再次出來,先把一個心腹拉過一邊,悄悄問道:“剛才咳嗽的那人是誰?”問清楚了是楊婉之後,不動聲色地走到楊婉面前,裝作很信任她的樣子,低聲說道:“裡面已經動手了,那幾個敵人頗為了得,你進去幫幫忙吧。”
楊婉早有戒備,不過她也是正想進去的,當下說了個“好”字,便與羅俊步上臺階。走到一半,突然一個反手擒拿,想要扣著羅俊的手腕。
豈知臺階上埋伏的好手亦是早有準備,本來他們是想等待羅俊將她誘到聚義廳,讓她的注意力為廳中的惡鬥吸引而分散的時候,才冷不及防地襲擊,此時楊婉一出手,這些人當然也就提前動手。
幸虧楊婉先行出手,採取了主動,這才免遭暗算。
羅俊霍地一個“鳳點頭”,避過了楊婉的擒拿,虎口卻是給她的指尖點著,火辣辣的作疼,還幸沒有點正穴道。說時遲,那時快,一刀一劍,已是從楊婉背後刺來。羅俊也立即回身,飛腳向楊婉踢去,大喝道:“原來你是奸細!”
羅俊的本領雖然不及楊婉,但他身為飛龍山的副寨主,當然也有他的獨到絕技,這“齊眉腿”就是他的得意絕招。
楊婉在三面夾攻之下,避得開左面的刀,避不開右面的劍,倘若跳上一級石階,又非給羅俊的“齊眉腿”踢中不可。眼看已是難以避免受傷,忽聽得“鐺鐺”兩聲,一刀一劍同時飛上了半空。原來是谷涵虛發出的兩枚石子,將那兩人的刀劍打落了。
羅俊居高臨下,一腳踢到楊婉的面門,楊婉霍地一個“鳳點頭”,揮袖一捲,兜著鞋底,使出借力的功夫,羅俊身子懸空,頭下腳上地衝了下去。谷涵虛一把抓著他的後心,當作臨時盾牌來使,大喝道:“擋著我死,避著我生!”嚇得羅俊魂飛魄散,叫道:“訣,快給這位好漢讓開條路!”那些人一來是恐防傷了羅俊,二來看見谷涵虛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也是嚇得慌了,連忙一窩蜂地退入了“聚義廳”中。
谷涵虛哈哈大笑,喝道:“你這廝不值得我來殺你!”一個旋風急舞,把羅俊拋下石階。
谷、楊二人衝入大堂,谷涵虛抬頭一看,見黑石道人給竇安平抓著了琵琶骨,最為危險,嚴烷身陷重圍,一時之間,卻還沒有性命之憂。
竇安平知道來了強敵,正要加上把勁,把黑石道人的琵琶骨捏碎,谷涵虛喝道:“撒手!”人未到掌先發,竇安平給他的劈空掌力一震,身子不由得向前傾斜,手上的勁力登時鬆了,黑石道人一個沉肩縮時,脫出了竇安平的掌握。
黑石道人喝道:“竇安平,我這條性命是死裡逃生的,你救過我一次,如今你等於是殺我一次,兩相扯直,我欠你的債已經還了。從今之後,咱們是恩斷義絕!”
竇安平暗暗後悔沒有及早殺掉黑石道人,但恃著人多,卻也不懼,拿起了一對護手鉤,冷笑說道:“你這吃裡扒外的牛鼻子臭道士,我與你還有什麼情義可言?你以為你來了救兵,就可以逃得出去麼?哼,哼,你的性命還是在我的掌握之中!”
黑石道人道:“如今你要取我性命,恐怕難了。”刀光一閃,格開竇安平的雙鉤。他的快刀乃是武林一絕,轉眼之間,閃電般地劈出了六六三十六刀。只聽礙“嗤”的一聲,竇安平的衣領給他劃破,刀鋒直指到了咽喉!黑石道人喝道:“我再饒你一次,你還不悔悟麼?”
竇安平趁此時機,一個“抽撤連環”,護手鉤往前一送,反而鉤傷了黑石道人的小腹。黑石道人忍著痛,嘆了口氣,說道:“你真是至死不悟,我只好與你拼了這條性命了!”
竇安平冷笑道:“你現在已是釜底遊魂,還想與我拼命!”雙鉤飛舞,左一招“玄烏劃砂”,右一招“登山跨虎”,鉤光閃閃,恰似雙龍出海,裹住了黑石道人的一柄單刀。
黑石道人快刀疾劈,叮叮鐺鐺之聲不絕於耳。可是卻始終擺脫不了雙鉤的封鎖,刀鋒一到了對方的三尺之內,便無法攻得進去。激戰中黑石道人只覺一條右臂一陣陣的痠痛,快刀劈出,已是力不從心,漸漸有點使喚不靈了。
這並不是黑石道人技不如人,也並非竇安平已想出了破他快刀之法。而是因為黑石道人右肩的琵琶骨給捏傷了一塊骨頭,鬥到了數十招之後,無法支援下去。
竇安平步步緊逼,黑石道人一咬牙根,刀交左手,依然頑強作戰。竇安平冷笑道:“困獸之鬥,又有何用?”
黑石道人一來是因為左手使刀不如右手的純熟;二來是小腹的鉤傷血還未止,激鬥之下,傷口擴大,鮮血更是汩汩流出;二來右肩的琵琶骨痛得有如火燒,雖然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