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人是已經背叛他了。
竇安平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佯作不解,大聲說道:“且慢動手!黑石大哥,這是怎麼回事?你說把嚴姑娘擒來給我,但嚴姑娘好像並沒有服下你的酥骨散呀!”
黑石道人道:“竇大哥,剛才竇旺都已對我說了,我以為咱們好歹也算得是綠林的一號人物,豈能用這等下三濫手段把一個小姑娘拿來作擋箭碑!”
竇安平道:“哦,這麼說來,你是不贊同我的行事了?”
黑石道人道:“不錯,我非但不贊同你對付嚴姑娘的這件事情,我要說你這一次是全盤錯了。”
竇安平道:“請大哥指教。”
黑石道人道:“咱們什麼都可以做,就是不能做韃子的爪牙!竇大哥,你本來是綠林中響噹噹的角色,又何須為虎作悵呢?請你三思而行!”
竇安平道:“茲事體大,咱們慢慢商議。請你們二人暫且罷手,看在我的份上吧!”
陽堅白本來是怒火升起了的,但他也是聰明的人,看見竇安平偷偷對他使了一個眼色,心念一動,隨即想道:“這事竇安平不幹也已幹了,他有許多把柄在我爹爹手裡,諒他不敢反叛。而且有白萬雄在這兒,他想造反也是不成。且看他如何處置這臭道士吧。”
陽堅白佯作“悻悻然見於辭色”的模樣,托地跳出圍子,冷笑說道:“好呀,竇寨主,你既然要聽你拜把兄弟的說話,我是疏不間親,告辭了!”
竇安平道:“咱們進去談談。”走到黑石道人身邊,伸出手來。黑石道人只道他是要拉自己入密室傾談,不料竇安平突然反手一拿,抓著了他的琵琶骨。
竇安平的“龍爪手”也是武林一絕,論真實的本領,若然彼此用刀劍交鋒,他不是黑石道人的對手。但給他龍爪手抓著了,黑石道人的本領再高一倍,也是難以脫身。
竇安平一抓抓著了黑石道人,破口大罵:“在我和你是八拜之交,又曾救過你的性命,你竟然胳膊向外,反助外人,你說,你對得住我麼?你趕快向陽公子賠罪,當著眾人,答應乖乖地跟著我走,或許我還可以饒你,否則可休怪我手下無情!”
竇安平明知黑石道人是一副倔強的脾氣!十九是不會這樣做的,他這番話其實不過是說給陽堅白聽的而已。萬一黑石道人肯這樣做的話,他也不怕黑石道人詐降,因為黑石道人如果被逼屈辱,以後縱然反悔,也是無面目再見天下英雄的了。
黑石道人又氣又悔,心道:“悔不該不聽嚴姑娘的話,原來他果然是絲毫也沒結義之義,竟然用了這卑鄙的手段來暗算我!”
黑石道人氣往上衝,亢聲說道:“我寧可對不住你,決不能對不住自己的祖宗。你下手吧!”
竇平安冷笑道:“你想死得這麼容易,哼,且先讓你吃點苦頭!”手上加了幾分勁力,捏得黑石道人的琵琶骨格格作響。又冷笑道:“你自負快刀無敵,我捏碎你的琵琶骨,看你還能使刀?”
陽堅白一見竇安平抓著了黑石道人,便即哈哈大笑,翹起拇指讚道:“好,幹得好!你擒了這臭道士,我可要去捉花姑娘了。”大笑聲中,到了孟明霞的身邊。
此時孟明霞正在力敵四個好手,陽堅白喝道:“退下,讓我來對付這個雌兒!”獨自上前,呲牙笑道:“孟姑娘,你雖然喬裝打扮,豈能瞞過我的眼睛?”
孟明霞氣得柳眉倒豎,斥道:“不要臉的下流胚子。”唰的一招“玉女投梭”,劍掄如練,指向陽堅白胸口的“魂門穴”。
陽堅白道:“好狠的劍法!唉,你對我居然下得這樣辣手,真是令我灰心!”信手挽了一朵劍花,輕描淡寫地就把孟明霞這一招得意的“玉女投梭”解了,又再嘻皮笑臉地說道:“原來你也還認得我這個採花賊。嘿,嘿,可惜你的護花人可不能騰出手來保護你啦!”
孟明霞的劍法其實並不輸給陽堅白,功力雖然稍有不如,至少也可以拼鬥五七十招的。只因給他氣得七竅生煙,一交手就頻遇險招,幾乎為他所算。孟明霞一覺不妙,連忙鎮攝心神,凝神對敵。但亦已是處於下風了。
嚴烷獨自一人,受十幾個高手的包圍,形勢更為惡劣。
褚雲峰、孟明霞、嚴烷都是自顧不暇,當然也就騰不出手來給黑石道人解困了。
黑石道人的琵琶骨給竇安平捏得格格作響,咬緊牙根,不哼一聲。心裡好生悔恨,知道這次定然要死在“八拜之交”的竇安平之手了。
聚義廳中展開惡鬥,外面楊婉的行藏亦已敗霹,此時也和羅俊等人動起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