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論未定,限期就要滿了。忽然有師父的一位好朋友來,一席話解決了我們師徒的難題,你猜這個人是誰?”
孟明霞怔了一怔,說道:“我怎麼知道?”
褚雲峰笑道:“就是你的父親——孟少剛孟大俠!”
孟明霞恍然大悟,說道:“原來爹爹和你的師父是好朋友,這就怪不得了。”褚雲峰詫道:“什麼怪不得?”孟明霞道:“待會兒我再和你說,先說你的吧。”
褚雲峰道:“那兩天我剛好不在家,令尊勸告家師的說話是師父後來告訴我的。
“令尊先問家師:‘你到大都見了陽天雷,是打算光明正大的向他挑戰呢,還是暗中行刺?’家師說:‘我和陽天雷是同一輩分的師兄弟,他與我又有代師傳藝之恩,如今我雖然是大義滅親,也不能採用暗殺的手段。’令尊說:‘那麼你是打算直斥其非,光明正大的打出清理師門的旗號,然後才與他動手的了?’家師說:‘不錯,我的打算正是這樣,’於是令尊就問家師:‘你有沒有取勝的把握?’家師坦然說道:‘沒有。但我現在已給師兄逼得無路可走,除了與他拼掉一命,還有什麼辦法。’
“令尊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個好辦法。老實說,即使你能拼掉陽天雷,我也不敢贊同。’家師道:‘那麼依你之見如何?’令尊道:依我之見,不如由令徒替代你,假意做陽天雷的手下。’家師道:‘你的意思可是叫雲峰去暗殺他?不錯,漢賊不兩立,按照江湖規矩,晚一輩倒是可以用暗弟的手段,不致招人非議,不過,雲峰的本領和陽天雷差得更遠,暗殺決不會成功。’
“令尊又搖了搖頭,說道:‘殺了一個陽天雷,還會有第二個陽天雷。暗殺就算成功,也沒有什麼大用。我不是這個意思。’
“令尊這才詳細他說出了他的計劃,他說:‘陽天雷最可惡之處,不僅是在於他背叛師門,而是在於他助紂為虐,為金虜搜捕抗金的義士和對付義軍,是麼?’家師道:‘不錯。’令尊道:‘因此,我的意思是要令徒埋伏在敵人的心臟作為我方的耳目。這不是比只殺掉一個陽天雷有用得多麼?’
“家師道:‘主意不錯,但只怕陽天雷不肯讓峰兒替我。’令尊道:‘你並無子女,這個徙弟你待他比兒子還親,陽天雷是知道的。他的武功也已得了你的真傳,陽天雷怎會不要他呢?老實說,如果我是陽天雷的話,我就寧願要你的徒弟,不願要你。因為你是他的師弟,脾氣倔強,且又上了年紀,他自己也應知道要指揮你是不易得心應手的。但對一個晚一輩的師侄,他就可以任意差遣了。比如說,他若有事要一個人為他效奔走之勞,當然是選年輕力壯的令徒,難道好意思差遣一把年紀的你麼?令徒在他掌握之中,他也不會怕你造反。依我看來,這條計劃多半是行得通的。再說,即使行不通,也可以作為緩兵之計,讓咱們可以從容的再想別個辦法。’”
孟明霞笑道:“怪不得陽堅白那廝罵你不是個好東西,想必你已是依計而行了。”
褚雲峰道:“正是。我依令尊之計,到了大都見陽天雷,他果然把我留了下來,準我替代師父,還送了我一個二等待衛的職銜呢。”
“我在他的總管府混了兩年多,倒也探聽得不少訊息,好幾次他要緝捕抗金義士,都給我事先通風報信放掉了。大都的丐幫分舵和我是有聯絡的,每一次我都把訊息很巧妙的送出去,自己從不露面。”
孟明霞道:“但這樣的事情一多,陽天雷豈能沒有懷疑?”
褚雲峰道:“你料得不錯,這也就是我為什麼要出走的原因了。但起初他還未曾懷疑是我的,冤枉殺了他的兩個手下,漸漸就懷疑到我的身上了。我發覺不妙,在他下手之前的某一天晚上,趁他入金宮值夜的機會,偽造出差的公文,連夜逃出大都。”
孟明霞道:“你逃出大都,就徑自投奔屠鳳的山寨麼?你是不是知道我的爹爹會來的?”
褚雲峰道:“這倒不是。不過,淳于周和屠龍私通蒙古,我卻是知道的。”
孟明霞道:“這麼說,你是要來告密的了,是麼?”
褚雲峰點了點頭,接下去說道:“但我因為不知屠鳳的真意,只恐她偏袒哥哥,故此我不敢冒昧向她告密,打算看清楚了再說。
“我到了琅瑪山不過三天,就碰上了武林大會。此會一開,我才知道屠鳳是個深明大義的女中豪傑,顧慮方始打消。但此時已是用不著我來告密,你和李盟主在會上已經揭發了他們的私通蒙古韃子的勾當啦。”
孟明霞道:“何以你那一晚不參加慶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