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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審訊應將犯人押解至知縣衙門,在公堂進行。但劉辨機接到的文書,卻是大理寺右丞何清河要親自到獄中審定。文書中明白要求,獄內所有人等都守位聽命,不得有誤。 劉辨機百思不得其解,卻隱約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鮑橫不識字,劉辨機講了文書,又囑咐道:「既然是明天到,鮑大人身為獄正,需去迎接一下。」
「那當然,那當然。」鮑橫兩邊臉還腫著,轉著眼珠道:「明兒我跟兄弟們去接,劉夫子,你跟老卓在獄裡照應。」
劉辨機原想去觀望觀望風色,但監獄這邊也是要緊,便答應下來。
第二天一早,鮑橫就帶著人出去迎接主官。劉辨機心神不定,又見了薛霜靈一面,諸咒許諾,就差沒說事成之後放她出獄了。然後又叫來玉娘,私下裡密密囑咐。
直到中午時分,遠遠看到一行人翻過豺狼坡,劉辨機心裡忽悠一下,升起一絲不妥。他不敢多想,忙叫齊眾人,在獄外跪接。
天氣已經是七月下旬,由於山路崎嶇,官轎無法通行,一行人扶了兩頂二人抬的青布小轎,由寧遠知縣親自帶了三班衙役陪行,翻山越嶺而來。
兩頂轎子停也不停,逕直進了院子,劉辨機一陣心悸,帶了眾人俯身道:「卑職叩見大人。」
當他抬起頭,腦中轟然一響,冒出四個字,「東窗事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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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常情來說,鮑橫那邊接到人,應該派人回來告知一聲。劉辨機現在才明白為何去接的人都一去不返——鮑橫、陳泰被繩捆索綁帶在隊後,還有兩個雖然沒被捆鎖,但都面如土色。劉辨機見隨行的衙役中,前兩日遞文書的宋衙役也在,忙悄悄跟了過去。
轎子在院內停下,寧遠知縣下來,躬身道:「何大人。」
跟在轎後的年輕人掀開轎簾,扶著一個老者出來。那老者六七十歲年紀,白髮稀疏,形容衰朽,兩眼紅紅的不住落淚。 他與寧遠知縣彼此拱了拱手,朝大堂走去。
趁著還未升堂,劉辨機忙給宋衙役使了個眼色,兩人到了旁邊的押籤房,劉辨機先塞了錠銀子,低聲道:「老弟,這是怎麼回事?鮑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