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回到皇宮便急匆匆地去養心殿見蕭宏,不料被告知蕭宏去了英武殿,臉色頓時一變,想了想,也不折回去了,就直接在養心殿裡作者等。
她的貼身宮女宮靈便候在一旁。
從五前年的年初開始,宮靈一躍從普通宮女上升為柳氏的貼身宮女,全在於她聰明能幹又忠誠可靠,而且口密,很多柳氏不便外道的事在她這裡都很安全,所以柳氏經過了一年多的觀察後升了她的職。
當了柳氏的貼身宮女後宮靈把柳氏所在的慈寧宮的裡裡外外都打點得妥妥帖帖的,而且很善於捉摸柳氏的心理。
此刻,當她看見柳氏心急如焚的樣子便已經能猜出幾分緣由來,遂上前幾步輕聲道:“皇后娘娘,陛下去英武殿想必是看看廣賢王批閱好奏摺沒有,順便過問一下最近的朝事,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您別擔心。”
柳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有答話。
她當然會擔心,因為皇帝跟蕭棣元的關係越密切,對太子蕭棣開就越不利,何況現在朝中的要事都由蕭棣元代管,就更容易為蕭棣元提供掌勢的可能以及在臣民中提升影響力的機會。
這一切都讓她不得不擔心。
可是若她現在直接去英武殿找蕭宏,又顯得她太沉不住氣,不僅會讓蕭宏反感,也會讓蕭棣元起疑心,所以她又不能去。
焦心地等了約莫兩刻多鐘,柳氏終於看到了由一名公公攙扶著往這邊慢慢走來的蕭宏,忙快步上前去幫著攙扶。
“您身體才剛好轉,怎的就跑去英武殿了?朝中要事如今有元兒和重臣們處理,您就別操心了。”柳氏一邊攙扶他一邊溫聲道。
蕭宏道:“朕最近都快躺出病來了,所以去走走,順便看看元兒那邊有沒有什麼刺手的事需要幫忙。”
“若是有刺手的事他一早就派人來給您送信了。”柳氏微笑道。
蕭宏也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柳氏便說:“臣妾剛才問了太子府的管家,得知太子最近除了看書之外就是抄寫經文,日子過得非常的清淨、有序。”
“那就好。”蕭宏道。
柳氏便抬眼看向蕭宏,道:“陛下,常言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依臣妾看,太子肯定已有悔改之意,望您一定要給他個機會。”
蕭宏笑笑道:“朕心裡有數,不用你提醒。”
柳氏卻並不怎麼放心,又道:“臣妾與陛下也算有二十年的婚姻了,這二十年裡,臣妾心中最大的依靠便是陛下,其次是太子,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有事,對臣妾來說都是莫大的打擊,臣妾......”
話還沒說完柳氏便紅了眼眶。
蕭宏忙拍著她的後背說:“朕這不是好好的嗎?太子也一切安好嘛,你瞎操心什麼?”
柳氏就哭得更厲害了,緊抓著蕭宏的手說:“陛下,請您一定要給太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呀。”
蕭宏被她搖得都快要站不穩了,忙道:“朕自有主張,你快別搖了,朕都快被你搖昏頭了。”
柳氏這才罷休,但是心裡仍然七上八下的。
蕭宏的性格柳氏是清楚的,只要蕭宏心裡有了主張的事,便很難再更改,柳氏現在也不知道蕭宏心裡對蕭棣開此次的事持什麼樣的態度,所以心裡難免忐忑。
回慈寧宮的路上天上下起了毛毛雨,柳氏站在廊前看著滿天的雨,心情也如這天氣般溼漉漉的,滿腔的愁緒不知該與何人說,便又不免掉了許多淚。
只有蕭宏知道,蕭棣開所犯的錯誤要比柳氏所想象的嚴重,因此他心裡的打算自然也要比柳氏所能想象的不同。
蕭棣元批閱完奏摺時夜已深了,他站起身來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便拿起外披披上,對丁聰說:“回住處去。”
丁聰趕忙提著燈籠走在前面。
回到住處,蕭棣元看了看老黃曆牌,對丁聰說:“你明日去姑蘇城六佛山寺廟旁的小茶館一趟,去定十月二十八至十月三十日的包廂。”
丁聰忙說:“是。”說完又道,“汪鼎那邊還沒有個定信,不知屆時是上午到還是下午到,而王爺您每日下午是必定得在宮裡批閱奏摺的,要不要等他到了再做安排?”
蕭棣元道:“不必。”
汪鼎一共有二十天假期,除去來回路上花費的時間,也還有四五天的時間呆在曙國,所以蕭棣元這邊的時間可以不靈活,只要汪鼎的時間能靈活就好了。
再者,如果汪鼎來了再倉促地定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就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