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笑道:“那你願意麼?”
沈遙華苦笑著點了點頭,不管她願不願意,這個時候才問她意見是不是太晚了。
她若不願意,公玉夫人會去將公玉爻追回來麼?
她算是知道公玉爻性子隨誰了。
公玉夫人笑吟吟道:“我就知道你會願意,爻兒也是知道你的心意才會如此決定的,雖說倉促了些,但我們都知道你不會嫌棄的,是吧丫頭?”
“不會。”
沈遙華只能苦笑。
公玉夫人道:“不是我們不問你的意見,是我們都知道如果你不喜歡沒人能強迫得了你。”
“是。”
沈遙華點頭。
如果現在要與她定親的是俞風流,就算她拒絕不了也會以死相抗。
說到底,她是願意的,也是不在意那些繁文縟節的,不過這母子倆真的讓人無語。
“丫頭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公玉夫人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匆匆跑了出去。
沈遙華這才有機會鬆口氣,當懸在胸口的氣一鬆下來,她突然便覺得緊張起來。
在她身邊,除了公玉爻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還有更陌生的未來。
很快她便要隻身一人去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那裡與她的故土,與她的親人隔著一個世界。
從此她將真正孤獨,而這份孤獨不知要延續多久,不知還會有多少曲折。
她有些迷茫,但不恐懼。
離開,不過是為了真正的回來而已。
最令她緊張的,是她將要與一個男人定下白首之約了。
她不知道應不應該,可不可以,但她的心底是歡喜的。
這讓她以後不管走上什麼樣的路,始終有人可以牽掛,也有人牽掛著她。
所以,定便定了罷。
她正胡思亂想著,公玉夫人又匆匆而回,懷中抱著好大一隻玉匣,開啟後一片玉光皎皎。
公玉夫人在匣中翻了好一會兒,才找出一隻半月形的白玉梳,不由分說便插在了她髻間。
“這梳是我娘送我的陪嫁,今日我將它送給你,以後在淨土有什麼事儘管與她說便是,不必隱瞞,我娘是個極好的人,若知道你是她未來的孫媳婦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我與爻兒也不必太過擔心……”
公玉夫人又握住了她的手,細細叮嚀起來。
沈遙華心中的不適突然便煙消雲散。
這一刻,公玉夫人像極了一個母親,像她從未見過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