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華不知道別人定親時是什麼樣子,反正她的定親讓她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只是定親而已,公玉一族幾乎傾巢而出。
她在公玉爻的幫助下飛上了境心處的高臺上,放眼望去,底下白壓壓一片。
兩人在臺上執手相望,公玉爻眸色深深的盯著她道:“對不起,但是我很歡喜。”
沈遙華搖頭苦笑,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說對不起幹什麼。
他就是吃定了她,他們母子都吃定了她。
偏偏她怒不起來,惱不起來,只能幽幽一嘆作罷。
幸虧她沒信他的話,說什麼以後她的事都由她來做主,只要與他在一起,她就不可能有那一天!
公玉族人在公玉夫人的帶領下,同時舉手向天,在掌間化出靈光,再一同拋向高臺之上。
一團團靈光繞著兩人歡快的轉了數圈後,
隱入了沈遙華髻上的半月梳中。
半月梳本不是什麼奇珍異寶,但一代代傳下來,其間融入了太多的祝福,令其成了一把福運之梳。
戴上之後便會添福添運平安喜樂,這是公玉夫人說的,也是她最真摯的祝福。
“明明說好了要我嫁給境主的,那個女人從哪冒出來的?我不依,我要與她死鬥,我……”
祝福之中卻夾雜著不合時宜的哭泣和吵嚷聲,雖然很快便被人制止了,卻還是被沈遙華聽了個清楚。
她從人群中準確的捕捉到了一個纖弱的身影。
一個水靈靈的少女,滿臉是淚像要吃人似的瞪著她。
“公玉爻!怎麼回事!”
沈遙華給身邊仿若無事的男子傳了意念,惡狠狠也似要吃人似的。
公玉爻立刻回道:“我不認識她。”
“不認識人家就要嫁給你!”
“我真的不認識她,等下問問我娘就知道了。”
公玉爻十分無辜。
他是真的不知道有人想嫁他,不過那個少女見過,就是那位總偷眼瞟他像小兔子似的那位。
“你給我等著!”
沈遙華用力磨了磨牙,面上還是一派淡然,心裡卻覺得不那麼踏實了。
她似乎忽略他長的太好這個事實了!
從前有個傾國傾城的言大小姐不惜拋卻自尊與驕傲處處追著他跑,如今又出來個近水樓臺的,以後是不是還會有更多?
她又不在他身邊,萬一……
公玉爻笑道:“別胡思亂想,公玉一族一世只能娶一妻,就算一方先故,也不能再娶。”
沈遙華一怔,直覺不管哪裡都不會有這般的規矩,不過現在不是較真的時候,畢竟兩人正在進行定親儀式。
接受了眾人的祝福之後,還要在眾人的見證下,舀一碗苦海之水,將各自的血融入其中,用鮮紅的血水,將彼此的生辰八字一同刻在苦海境心的玉碑上。
玉碑平日裡是看不見的,境主與族人的還是分開的。
沈遙華根本就沒有準確的生辰八字。
老神婆撿到她的時候是陰曆七月十四,便以那日當作她的生辰,其他的就不知該問誰去了。
這種東西亂寫又不好,沈遙華思量了片刻在名字下面寫了大大兩個血字:不詳。
公玉爻只寫了個名字便停手望著她,看到她寫下兩個大字,忍不出輕聲一笑,在自己名下也寫了同樣的兩個字。
沈遙華失笑,“我不知道自己生辰八字,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公玉爻攬上她的腰,
揚眉得意一笑,“如此才顯得登對和神秘,讓後人看到我們的名字便浮想聯翩。”
“幼稚。”
沈遙華翻了個白眼,將那隻在腰間不甚安分的手拍掉。
接下來兩人還要在眾人面前交換信物。
沈遙華一聽便犯了愁,她實在沒什麼東西可以用來交換的。
公玉爻道:“給我一縷頭髮可好?”
沈遙華不敢看身側白花花那一片,垂著眼小聲道:“頭髮行麼?”
公玉爻笑道:“當然,只要你捨得就行。”
沈遙華大氣非常的說道:“那有什麼捨不得,你喜歡就都拿去。”
“難道你想出家?”
公玉爻調侃著,隨手摸出一把鋒利的小剪刀,小心翼翼絞下一縷青絲,手指翻轉,眨眼間青絲變成了一朵精緻美麗的花。
沈遙華嘆道:“你手這麼巧不是女人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