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遙華在一個半夜爬到了樓頂,揮手放出幾條殘魂,唸咒般的喃道:“去吧,把害你們之人找出來,不要怕,我會護著你們。”
幾條殘魂六神無主,向著不同的方向飄去。
這法子看來行不通。
沈遙華嘆息一聲,正要收回魂魄,公玉爻撐傘而來,輕輕一揚手,沈遙華隱約看見白光一閃,四散飄蕩的殘魂立時便爭先恐後的湧了過去,轉眼間消失於公玉爻掌間。
“你幹什麼!”
沈遙華氣勢洶洶從樓上直接撲了下來,樣子似乎要掐死他一般。
公玉爻閃身避開,還好心的攙了她一下。
“還我!”
沈遙華順勢抓住他的手,把那隻玉雕般清涼滑膩的手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找出能藏魂魄的地方,公玉爻就那般淡淡然的任她擺弄,唇邊噙著一絲淺笑道:“我愈瞧你愈像喬止。”
沈遙華挑眉,“喬止是誰?”
“呵~”
公玉爻沒說,很久以後沈遙華才知道喬止是那隻成了精的馬!
當時她沒想那麼多,忙著找藏魂的地方,實在找不到,又把注意力轉到了那柄白傘上。
她是頭一次看清白傘撐開後內裡的模樣。
一般人的肉眼看不出什麼,她的天生靈眼卻隱約瞧出些細微的黑色紋絡,流動著的,忽隱忽現的。
她仰著頭,在眼上加了靈氣,盯著那些紋絡發起了呆。
不知不覺間,傘面越來越大,向四面八方延伸而出,漸漸的形成一片白色的天空。
天空上佈滿了黑色的閃電,無聲的交織著,雖是無聲,但那浩大的聲勢足以令人心魂俱裂。
沈遙華的眼中漸漸也染上了黑色的紋路,由瞳仁處開始,緩緩蔓延至眼白處,逐漸密集如網,看上去十分可怖。
她站在公玉爻的對面,兩人同在傘下只有咫尺之距,她仰面向上,他微微垂臉,遠遠看去,像在深情凝視的男女,美好的如詩如畫。
風塵僕僕歸來的言傾燻卻覺得這幅畫面太過刺眼,根本顧不得去修整儀容,忍不住快步走了上去,對著公玉爻盈盈一禮,柔聲道:“先生,我回來了。”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神情也透著些疲憊,但她的眼極亮,美人便是略有憔悴,依舊是容光攝人。
她話一出口,公玉爻與沈遙華的身子同時微震,公玉爻似是微微皺了下眉,沈遙華卻是長長鬆了口氣。
兩人都沒有第一時間轉頭望她,而是真正的對視在了一起。
沈遙華眼中的黑色紋絡極快的消散,對著公玉爻極清的眸子,無聲的動了動唇。
你給我等著!
他差一點就攝了她的心魂!
這個惡毒無恥的敗類!
“謝謝你啊。”沈遙華白著臉轉過頭,對著臉色比她還難看言傾燻道了聲謝,昂首挺胸的走進樓中,‘砰’的一聲甩上了門。
言傾燻一臉的莫明其妙,待看到公玉爻冷淡的面色時,心裡忍不住‘咯噔’了一下,恍然覺得自己在無意間做了什麼不太正確的事。
她正想委婉的詢問一下,公玉爻已恢復成了以往淡然無波的模樣,眸光溫暖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
他以往便是這般的言簡意賅,但言傾燻一直覺得他對自己是不同的,因為除了她,他幾乎不屑於與其他女子說話,更別說讓女子替他做事。
有些人,會讓人甘受驅使,並深覺榮幸,公玉爻便是這般的一個人。
“先生,燻有負所託……”言傾燻恭謹的垂下了眼,側身一禮,纖頸薄肩,腰不盈握,道不盡的楚楚風韻。
公玉爻的眼卻盯在緊閉的門上,淡淡道:“不怪你。”
他的對手越來越多了呢,除了沈蘭醒,還有個更厲害的始終隱在暗處,不管是誰去了,言傾燻都不是對手。
沈蘭醒正在鴻圖折騰,眼看著就奔皇宮來了,那麼去了天成的就是另外一個了。
另一位是誰都不要緊,只要是敵人,早晚都會碰面的,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也從不因一時成敗而覺得挫敗,畢竟,他什麼都不曾親自做過。
不能放手施展的感覺真是不好,誰叫他的存在不合這世間法則呢。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可以放手施為,那麼不管他想得到什麼都會手到擒來,而太容易得到或征服的東西,只會讓人覺得無趣罷了。
公玉爻忽的露了一絲淺笑,對著言傾燻緩聲道:“去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