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媧租的咽喉。整個宮殿一下子寂靜下來,連趙簫都閉上了嘴巴。
這是武祭,代表著情殤與不屈的武祭。女人喜歡為情殤心碎,男人喜歡為不屈流淚。
在這樣的萬眾矚目中,媧祖的鋼刀在眾人眼前劃過一道圓月,騰空而起斬向十一。十一挑動劍尖,與刀尖相觸。只一相接,十一便覺出不對來。和練習時的軟弱無力完全不同,這一刀有著巨大的力量。一瞬間,十一渾身的鬥志和殺氣都這力量激發了出來。
他們錯身而過,表演性質的武祭變成了真正的武祭。他們長時間的在空中變化招式,每一招實際都能致人死命。在打鬥中,十一將華麗的外袍扯下來揚向天空。對於比武來說,那是礙事的東西。而在觀者的眼中,只見得一片電閃雷鳴中,衣袍化作漫天雲霞裹著翩若驚鴻的東君降落。
“這是牡丹祭,東君註定要被媧祖斬下頭顱。”媧祖面具後的女人第一次對十一開口,說出這樣的話。
十一楞了一下,插下媧祖心窩的劍勢不由一滯。
於是,媧祖在最危險的情況下喚醒了自己不負責任的搭檔,勉強逃脫了性命。
事實就是這樣。
他們在空中倏然分開,媧祖衝著十一舉起了刀。時間像是停止了,他們像是停在空中不動,而樂音似乎也停止了。媧祖一刀倏然劈下,將十一的面具一分為二。這意味著斬首。按照預定的情節,媧祖攬住十一的腰,盤旋而下。風吹開十一的髮絲。十一轉過頭,露出面具下的容顏。
觀者發出抽氣似的嘆息,整齊得能聽得出這嘆息是怎樣的輕微。連皇帝陛下都站起來,一手不自覺地拂開遮擋在額前的玉旒。
趙瑟的心像擰了水一般抽緊。
153/約會
兮寧摘下面具,以眼神示意還不怎麼熟悉宮廷禮儀的十一和她一起跪拜天子。十一跪倒行禮,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只是身姿仍然足夠滿場的貴族婦女們兩眼放光的了。
稍後女人們從悸動中恢復過來,收回她們投射在十一身上的摻雜著純潔的霧氣和貪婪的精光的視線,轉而注意到皇帝陛下的失態。
皇帝陛下她在這種場合情不自禁地站起來,並用手攏開鳳冠遮擋在眼前的玉串長時間地注視如此美貌的男性臣下,毫無疑問是相當失態的。各中代表著什麼樣的意味不言而喻。
殿下群臣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趙瑟隱約聽見旁邊一個頭發已經全白的老大人搖晃著頭上的步搖,對周圍年輕的同僚小聲炫耀說:“你們沒見過陛下頓足長恨‘吾家十世天子,富有四海,竟不得謝郎一顧焉’的情景吧?那就好好看著今天吧!想不到我這一生,竟還能第二次見到能和謝十七相併論的男人……”
趙瑟眼前一陣發黑,直覺得再也沒有比說這話的人更加面目可憎的老太太了。
皇帝似乎也覺察到自己的失態。當然,作為皇帝,她只要坐下來厚起臉皮只當什麼也發生就可以了,臣下也不好再說什麼。然而,此時,皇帝似乎並沒這麼打算。
她看了她的女兒永嘉公主一眼,目光裡包含著只有公主一個人能覺察到的責備。公主低下頭,皇帝便笑了笑。很淺的,很無可奈何的笑,大約是那種所有對女兒沒辦法的母親都終究要露出的笑容。
皇帝轉開了視線,一瞬間,她的笑容就變成恬淡閒適的模樣,整個人也輕鬆起來。她牽起一旁皇后的手,讓她的丈夫與她並肩站立。她帶著些追憶和自嘲的口吻對自己的臣下,對著大殿的柱子說:“很多年前,朕也認識一個一模一樣的美男子,朕一直都沒能得到他。那麼,葉愛卿……”皇帝頓了頓,盯著十一後頸,接著問道:“你願不願意,辭去官職入宮侍奉朕呢?”
殿中陷入一片死寂,百官瞪大了眼睛看著皇帝。怎麼說呢,強迫朝廷臣入後宮為侍臣一貫都是評判昏君的重要標準。至於像正說話的這位那樣當著文武百官就這麼大方的問出來,那可是連昏君都不好意思乾的事兒。
這時候皇帝挑明瞭百官的心思將話說出來,趙瑟反而冷靜了下來。她盯著腳下的金磚琢磨,倘使十一拒絕了皇帝還要強納,自己又該如何在朝堂造出讓皇帝絕了念頭的局面來呢?至於十一會答應的可能,趙瑟壓根兒就沒想過。
皇帝又怎麼樣,十一可是最厭惡拿他的容貌來做文章的女人!
果然,只見十一抬了一下頭便迅速地拜了下去,朗聲答道:“臣忝為武將,願為陛 下守土殺敵。”
“好!卿實乃是我大鄭之好男兒,不以姿容而墜青雲之志。”皇帝撫掌稱讚,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