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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利,總算也可勉強維持。

至此,陸子周方才知曉,原來盛名如歌神的元元竟是河北流寇巨頭之一。其人周旋於上都權貴之間,首要之事便是刺探並影響朝廷方略,另外則是負責為流寇販賣賊贓,採辦軍火糧草等事。難怪趙簫非要開個倡館在人家對面啊!

馬車碌碌前行,陸子週迴想方才自己指點元元之事,心中略微有些後悔。就任由攪亂天下的流寇傾巢覆滅不好嗎?就看著傅鐵衣走上以武力爭霸天下的荊棘之路,用鮮血肥沃了西進路途上的土壤不好嗎?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潔白而修長的雙手,心底泛起一陣厭惡。他總能從自己的身上找到與歐陽憐光相似的東西,那種以天下為棋盤,以人命為棋子,不經意間就要挑起天下紛爭的衝動。

“元元……她竟是如此精準地體察了我的內心嗎?”陸子周微微苦笑著想,“我似乎和土匪很有緣分哪!本以為汝州之後再無瓜葛……”

傅鐵衣在遭遇趙瑟拒婚之後,立即放棄了他先前堅持了十數年並令他飛黃騰達、封侯拜相的所謂“養寇自重”的方略。一夜之間,河北多年以來形成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貓與鼠也纏綿的和諧局面翻然碎裂,竟成了你死我活的形勢。

陸子周也曾仔細揣測傅鐵衣的打算。倘若他是傅鐵衣,在徹底斷絕了與大士族聯姻的希望之後,也絕不會再與流寇分享河北。沒有了根深葉茂計程車族作依託,對傅鐵衣來說,對所有的新興軍閥來說,當務之急就是完全徹底的控制住自己的領地,形成穩定的大後方。在爭霸的道路上,從來無有不圈土地就形成割據的勢力,從來無有不要安穩富庶的大後方就能一統天下的奇蹟。流寇不事生產,專做破壞,所過之處猶如蝗蟲過境,如今已然成了傅鐵衣進取最大的掣肘。傅鐵衣有趙氏做後盾,或者還會多忍耐幾年。如今,河北已經是他爭霸天下最後的資本,他勢必要把屋子打掃乾淨。

對於傅鐵衣來說,最有利的情況不是徹底絞殺流寇,而是讓他們從他的地盤滾出去,踏上陸子周所說的爭霸之路。這樣,傅鐵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踩著他們的腳步前行,收復他們所佔領的失地,擴大自己的版圖。

只有我打下來的,才是我的!

在大鄭的末世,這句話是所有軍閥藩帥的心聲。大鄭的土地一直都為士族所盤踞。士族是絕不會輕易向那些出身低賤的,昨日還跪在自己腳下獻媚的武人低頭的。是以,軍閥要圈進一塊土地,往往需要流寇為他們開道。流寇將土地上計程車族殺完了,軍閥就不必染紅自己的雙手。槍桿子裡出政權是不錯的,然而當不止一個人握有槍桿子時,如何使用就需要智慧了。何況,在大鄭的皇權還沒有徹底淪喪之前,屠殺士族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容易。

陸子周估計,傅鐵衣並不需要流寇走到東都洛陽那樣遠的地方,甚至也不必到掌控天下漕運轉輸的荊襄之地。只要控制了河北、山東以及江淮重鎮的其中一兩個據點,他就可以暫時停下來,練兵積糧,靜待關中亂起蕭牆……

回到府裡,天色還早,連趙瑟這等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上官署報個道便回的孕婦大人還都沒回來。陸子周近來思慮過重,頗為疲憊,便待回房小睡片刻,待趙瑟回來了也好有精神陪她。不想,進了院子便見管事趙月蘭握著手在門口走來走去,神情很是焦急。她一見陸子周,彷彿看見大救星一般,拉起裙襬跑過來急急道:“陸公子,快請去一趟長生閣,小公子他捉了霍郎去!”

“這又是怎麼了?”陸子周現在是一聽傅鐵雲三個字就頭疼。自從那日傅鐵雲強傢了趙瑟,待能起床了拜祭過祖廟,便沒有一天不給大家找麻煩。他現在倒是不怎麼和趙瑟的寵侍過不去,偶爾的幾次也是因為服過藥情緒暴躁,順便給趙瑟添堵罷了。真正麻煩的是,他隨時準備將損人利己的行事原則貫徹到底,公開並肆無忌憚地利用一切趙氏的政治資源將傅鐵衣的利益最大化。他混跡於上都權貴名門的宴會中,暗中操作著各種各樣的骯髒交易。而每當出現什麼紕漏,他就理所當然地要求趙氏去補救。或者是出於對傅鐵衣的愧疚之情,無論趙瑟還是趙氏的親長,都對傅鐵雲的這種做法選擇了徹底的退讓與包容。若非如此,傅鐵衣的河北攻略,也不會進行得如此順利。

有的時候,陸子周不禁要想:等瑟兒的腹中胎兒落地,不知阿雲他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對於陸子周明顯夾雜著不耐煩的問話,趙月蘭深有同感。她匆匆答道:“小人也不是十分清楚。只知道今日小公子今日去宋國夫人府赴宴,回來就帶著怒意。正巧三老爺派人送了好些冰帖過來,都是品貌家世相當的仕宦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