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生永遠都實現不了的夢,如果有其餘的人可以替自已完成,那麼人生大約也就不再有遺憾了吧……
他感到無比的滿足,似乎這一刻,他的死去了多年的魂魄在另一個人的身上覆活了。小七露出一個笑容,然後飛身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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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十一心裡不大願意與河西軍兵戎相見,至少是不願意和處在河西這片土地上的河西軍幹架,所以他就一味地追著已經落跑逃命的烏虛大單于一路窮追猛打,甚至追出了玉門關還沒有停手的跡象——平心而論,他這事兒辦得實在是不漂亮,根本就沒有展現出咱們禮儀之邦作為勝利者應有的泱泱風度來嘛。
窮寇末追,這話是有道理的。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何況烏虛大單于乎?於是葉十一一追再追,終於把烏虛大單于給追急眼了。這位單于大王索性也不跑也不逃,當即立定,轉過身來惡狠狠的放出威脅來——再追!再追我就叫我家裡親愛的媽媽把你送我玉門關地圖的事兒給你抖落出去。
葉十一對此威脅不屑一顧。三言兩語打發掉了使臣,表面上放緩了攻勢,實際上則是在心裡謀劃著設一個大局直接送這位不識相的單于大王回老家去找他媽。
他這邊正在佈置,還沒來得及動手,那邊不識相的單于又搶先出了新的么蛾子。他竟派了使者要求和談,並附條件若干——原來大單于見發了威脅過去,葉十一雖然沒有回應,但的確放緩了攻勢,便以為自己拿住了葉十一的短處,心中十分得意。於是得隴望蜀之下,便算計以此為要挾,大肆敲詐一筆大的。
葉十一聽了單于大王的種種異想天開,都氣樂了。一拍桌案便要將那烏虛使者推出去砍了,然後發動大軍將不識相的單于碾成粉末。
歐陽憐光本來也不大讚同過於深入玉門關外的烏虛戈壁,見狀連忙一聲“刀下留人”暫且挽回了烏虛使者的小命。站出來勸諫葉十一道:
“您這又是何必呢。烏虛有十八部,大單于都是選出來的。您今天殺了這一個的確易如反掌,可明天人家立刻就能再選一個出來,矢志報仇。您現在也不可能真的千里奔襲,掃蕩庭犁,勒石燕支。索性不如賣一個好,放他回去。這位單于大王出自烏虛粟水部,粟水部本來一直都是烏虛十八部裡最強的一部,此番河西一戰,實力是大損了,回到烏虛之後,必定壓不服其餘十七部。粟水部要保住大單于的位置,其餘十七部要轟舊單于下臺,推選自己的新單于,必定是要大打出手的。且讓烏虛自己先鬥上幾年,待我們平定天下,正好趁它最弱的時候去攻,必是事半而功倍啊。”
說罷,拿起烏虛使者帶來的單子掃了一眼,不由也笑了:“這條件是有點兒自尋死路……主上,不如您我派我去見烏虛單于吧?”
因為歐陽憐光自己請命,說得也的確有道理,於是葉十一勉強點頭答應。
就這樣,歐陽憐光老馬識途,跟著差點沒掉了腦袋的烏虛使者一路暢通無阻,直入單于大帳。而一進門,歐陽憐光只用了三句話就讓烏虛大單于認識到了現實。
“達魯……”
因為歐陽憐光幾月前在烏虛王庭與當時還是烏虛王子的這位大單于頗有一番非同尋常的交情,所以就按照烏虛的習俗直接稱呼他的|乳名。
“達魯,”歐陽憐光指點著外面不遠處中原的騎兵對烏虛大單于道,“你看,只要我們繼續追擊,你早晚是一死。你死了,就算在王庭的媽媽把那件事說出來,就算能有什麼好處,也是其他斡爾朵的了。你的媽媽為了讓你成為大單于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你就打算讓她對著你的屍體流淚嗎?”
烏虛大單于垂下頭,很委屈地道:“我知道……可你們中國的皇后緊追我不肯鬆口。”
“所以就不要提那些不可能的條件了!什麼歲幣,邊貿,統統不要想,那隻會堅定皇后殿下殺掉你的決心。”歐陽憐光斷然道,“說一點而實際的吧,你想要什麼?”
烏虛大單于想了想,說道:“我想要一個大鄭的王子。”
大鄭這都該倒臺了,它的王子還這麼有行情?歐陽連光便問道:“你要大鄭王子做什麼。”
大單于便很幸福地說道:“我妹妹再過兩個月就滿十八歲了。馬上就要接受長生天的祝福成為我們烏虛的王母,所以我要找一個血統高貴的王子獻給她。”
歐陽憐光頓時覺得匪夷所思,但個把大鄭的王子在她這裡壓根不值一提,所以她連商量都沒跟葉十一商量就自作主張答應下來,說道:“這樣,你回烏虛之後,正式派使者來長安求和提親,到時候給你一個高貴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