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叫好,如此這般,又接連飲了三杯,擱下酒杯雙眼已泛醉意,說的話卻口齒清楚,有條有理,“之言無能,往後還需多仰仗各位。”
“哈哈,”四周轟然而笑,“我們都是沒讀過什麼書的大老粗,簡少說話也太文縐縐了。”簡之言抿起嘴唇坐下,他竟忘了這次飯局請的都是段家那些從黑道底層摸爬打滾地發達起來的流氓頭子,還當是簡家昔日來往的家族。以前溫文爾雅慣了,這回秀才遇到兵,他的口舌饒是再好,怕也是難敵一群兵。
段清遠置身事外地看著,簡家想跟自己做生意,自然沒有那麼簡單。
底下一片喧鬧,他獨自坐在首位款斟慢飲,簡氏的實力他比簡之言這個主管者還要看得清楚,不過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靠著先前的底子在勉力支撐著罷了。
這個時候,只要內部有人起了異心,趁火打劫的大有人在。
一灘渾水,最好止步臨淵觀望。
一頓飯下來,正經事沒有辦好,倒是說了一大堆廢話。簡之言數次端起酒杯想要上前與段清遠說話,還沒站起就被這些“兵”們按下,一通狂飲。
他懊惱著,不知不覺中已經被灌了許多酒水。
朦朧中他看到段清遠起身離席,顧不得場面禮儀著急地朝他喊道,“你不想要那塊地了嗎”
段清遠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只怕到時候你雙手捧上都還來不及。”
四周又是肆無忌憚的笑聲,簡之言這才明白今晚這場飯局是段清遠刻意安排藉機羞辱自己的。
“簡段兩家無冤無仇,甚至是姻親關係,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簡之言認清形勢後,也不再偽裝善意,眼睛裡有不加掩飾的怒火。
段清遠一隻手按在門把上,他轉頭看著簡之言,眼睛很冷,“你們簡家貴人多忘事,我會讓你慢慢想起來的。”
門被咣噹一聲關上,簡之言看到他臨走前的眼神,勢在必得又餘恨難消。
簡之言以為自己是醉糊塗,看花眼了。他重新做回座位,身旁段清遠的手下又開始新一輪的尋歡作樂。他帶來的助理站在一旁悄悄附上來說道,“段老闆已經坐車離開。”
“那我們也走吧。”
“哎哎,簡少怎麼能先走一步,我們這酒還沒喝光呢。”一隻端著酒杯的手攔住他的去路,他不耐煩地拂開,“我家中有事,還是先走,你們慢慢喝。”
他的助理已經看出不對勁,仗著身高將其他人跟簡之言隔開。
不知何時,房間裡多出了一群黑衣男人,他們站在角落虎視眈眈。
“簡少,別這麼不給面子嘛。”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們圍上來,一隻肥膩的手甚至摸上了簡之言的臉龐。
燈光下的簡之言膚色顯得越發白淨,加上之前喝了酒,粉白透紅,比一般女人更是來得誘惑。
他終於明白了他們的意圖,不禁惱羞成怒,“滾開”但他的助理早已被那群黑衣男人推出了包廂,現在他真是孤軍奮戰,四面楚歌。
那些被帶來看好戲的女伴們坐在位置上哈哈大笑,濃妝豔抹的臉皮底下卻是深深的恐懼。她們不敢不笑,不敢不捧場。
簡之言身上的西裝被扒走,襯衫領口的紐扣也被嘣地一聲拉掉,他努力地站直身體,依舊試圖保持“君子動口不動手”的禮儀,對他們疾言厲色,但引來的只是滿堂鬨笑而已。
燈光閃爍,簡之言緊緊抿嘴,額頭因為憤怒不堪流出一層冷汗,手握成拳頭,青筋顫抖,這種被非禮的恥辱,他實在忍受不了一秒鐘。
那一天,簡之環被段谷帶到房間裡,面對肥胖的男人也是這樣的感受吧。她可以怒而殺人,他卻不可以,因為他是一個男人。
拳頭帶著凌厲的風打在靠得最近的人臉上,簡之言咬著牙,又揮出一拳,這次卻被半空截住。
咔嚓一聲,他的手腕脫臼了。
冷汗順著額頭滑下,他被迫半跪在地,但沒有人對他再出手。
點到為止,這是上頭吩咐下來的。
那些人罵罵咧咧地離開了,本來想玩真格的,但沒想到看上去文文弱弱的簡之言會這麼快出手反抗。也算是一條血性漢子,他們只好收手,不然事情鬧大了,他們也吃不了兜著走。
簡之言冷冷地咬著牙站起來,滿臉虛汗地用另一隻手推開門,他的助理及時趕來,“去醫院。”他身上西裝已經不見,襯衫繚亂,臉頰浮著醉酒的紅暈,助理目光閃閃爍爍地略過他的臉,然後伸出手扶著簡之言走到車裡。
簡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