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給我一根吧。”世祁在她身後緩緩說道。
她轉身,見他臉上的傷已經擦好藥,貼好透氣膠帶,面帶笑容的說著。
他竟還笑得出來!
她拿出刮鬍刀對他說道:“孫世祁,為什麼你總是學不會教訓?只要是會傷害自己的東西你都不應該將它交到別人手上。”
世祁斂起笑容。“比如什麼呢?”
“比如這把刮鬍刀,比如金錢,比如……”她竟說不下去了。
他睞了她一眼,接著說下去:“比如感情,比如信任,比如誠實是嗎?”
她吐出嘴裡的煙,然後仰頭哈哈大笑,甚至笑出淚來。她擦乾自己的淚,然後靠近他。“和一個欺詐慣犯談感情、信任及誠實?你會不會太……不食人間煙火了?”
為什麼每次他以為看到她真心的那一面之後,接下來她就會轉身嘲笑他的自以為是?
為什麼?
為什麼她總是那樣難以捉摸?
為什麼她總是知道如何傷他?
是不是他為她做的一切,在她眼裡真的那麼可笑、不值一提?她才會那樣糟蹋他的感情?
於是乎他從齒縫裡迸出一句:“是嗎?但是我們也可以不談那個,談談別的。”
他粗暴地拉過她,撕開她的衣服,低頭用力吻著她,直到他嚐到鹹鹹的東西,他抬頭,才看清原來那是她臉上流下來的淚。
天啊,真不敢相信!他竟然差點強暴她!
他咒罵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丁品臻起身在衣櫃裡翻出一件衣服穿上,再度點燃一根菸。她坐在窗邊望著窗外那出奇的瑰麗豔紅落日。
哼!愛情果真不是個好東西,總要弄得兩敗俱傷才甘休。
她用滴落桌面的菸灰,寫了一個“休”字,淚卻不聽使喚地流了滿面。那一晚,她整晚沒開燈。孫世祁也沒有再出現。
晚餐是福伯端來的。
他要替她開燈,她淒厲地喊著:“不要!福伯,我求求你不要開!”
福伯安靜地將食物放在桌上,安靜地離開。
她則困在黑暗的房間裡,任憑自己在異鄉陌生的房間裡徹底淹沒自己。
那天之後,整整三天,她沒再看見孫世祁。
可是福伯被下令須安全送她回臺灣。
已回來多日的丁超然看見女兒被那麼多部休旅車給護送到門口,大大嚇了一跳。
她看見媽媽那張熟悉臉龐,不覺又哭了出來。
丁超然張開手臂抱住她。
“怎麼了?不是去朋友家玩?玩得不開心嗎?是不是他欺負你?跟我說是誰,是哪個王八蛋敢欺負我丁超然的女兒,我找他算賬去!”
“別鬧了好不好?我只是想你啊。”她緊緊埋在媽媽的衣服裡,悶著聲音說。
“厚!只是想我也不必哭出這樣好不好?會嚇死人耶。”丁超然嘴裡這樣說,心裡卻不信。她的品臻向來堅強過人,比男人還彪悍,淚珠兒從不隨意氾濫在那張變化萬千的臉上。
品臻鐵定有事,而且鬧得事兒恐怕還不小,不過真要問,大概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看了這事她這當媽的可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只是,琢磨了半天,她們母女竟在婦產科裡琢磨出一個小孩來。
婦產科醫生根品臻解釋,她這一陣子自以為得到的胃腸型感冒其實是懷孕的徵兆。
丁超然嚇了一跳,可是她看品臻的表情比她更驚嚇。
那表示醫生弄錯了,正要開口大罵醫生莫名其妙,突然又聽見品臻問:“醫生,能不能請你幫我看一下這家醫科開的病例,看看我最近吃的藥會不會傷到胎兒?”
難道……品臻真的懷孕了?
等醫生告訴品臻那藥不會傷到胎兒,品臻臉上才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來不及等到回家,兩人才一踏進電梯,丁超然便大聲質問:“孩子的父親是誰?”
“回家再說好不好?”品臻累得閉上眼睛說道。
丁超然這才注意到電梯裡除了他們母女,還有兩個人。
她雖不滿意,也只好閉上嘴巴同意了。
一回到家,她把皮包用力一扔。
劈頭便罵:“你怎麼會這麼糊塗跟人家有了孩子呢?對方到底是誰?你倒是快點跟我說啊!”
“我不知道。”媽,對不起,我真的不能告訴你他是誰。
“你不知道?你說的什麼屁話?!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