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離開了,從善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等著,沒有進去。
�剛才她看到沈從如的模樣時,儘管對這個妹妹有太多的不滿、太多的埋怨,可是真當她出事時,從善的心裡也很不好過。
�眼睛緩緩閉上,回想起6歲時,媽媽牽著她的手,帶她來到嬰兒室的玻璃窗外,指著一個吮著手指睡著的小寶寶,對她說:“看,那就是你的妹妹,她叫從如,你要疼愛她、保護她,知道嗎?”
�7歲,當她被沈從義領回沈家時,剛剛學會走路的沈從如睜著好奇的大眼睛,扭著小屁股來到從善的面前,歪著頭盯了她半晌,倏地一笑,就向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
�剛到沈家的日子,從善對誰都不說話,即使張淑賢再怎麼破口大罵,她也無動於衷,每當她一個人靜靜地呆在房裡盯著窗外發呆時,“蹬蹬”的腳步聲就會響起,小小的孩子抱著破破爛爛的洋娃娃,遞給從善,軟軟的嗓音糯糯地說道:“姐姐,玩!”
�再大一點,沈從如就變了,她變得跟張淑賢一樣討厭從善,只要沈從義不在,她對從善就如對待僕人般發號施令。但這些從善都不計較,有一次,在學校裡,沈從如被初中部的女生欺負,她們撕爛了沈從如的書包,將她的書本全都扔進了廁所裡,揪她的頭髮,扇她的耳光,罵她像狐狸精一樣,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想勾引誰。
�這時,從善衝了過來,她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獅子般狠狠撲向那群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的女生,發瘋般地騎在她們身上廝打,嘴裡大喊道:“不準欺負我妹妹!”
�她的狂勁嚇壞了那群女生,她們嘴裡驚叫著“瘋子”齊齊落跑。
�從善將沈從如揹回了家,張淑賢不問緣由就將從善打了一頓,責怪她為什麼沒好好保護沈從如。她咬著唇一言不發,默默地承受責打。
�半夜傷口疼得睡不著,門卻被輕輕推開了,沈從如拿著藥膏走了進來,有些彆扭地遞給從善,說道:“給你,擦了就不疼了。”
�從那件事之後,兩人的關係緩和了不少,在學校裡,沈從如也會要求她新交的男朋友警告周圍人,不許欺負從善。
�若不是有次爭吵,張淑賢失口說出是從善的父親害得沈家破產,或許到現在她與沈從如還是偶爾會相互打聲招呼的關係。
�想起這些,從善站起了身,她想進去看看沈從如,但站在門口,幾次欲敲門,卻沒有這個勇氣。
�電話響起了,她立即接起來,是梁司翰打來的,他已經到醫院了,從善到下面去接他,風塵僕僕趕來的他看上去也是一臉疲憊,手裡還提著慰問品。
�兩人一邊上樓,梁司翰一邊告訴她案情:“我們初步審問出,沈從如是因為橫財外露,說溜了嘴,又因為和那群朋友喝多了,得罪了黑道上的人。正巧這夥人犯了事想離開A市,索性就綁架了他們,想以此要筆鉅額贖金。除了你妹妹之外,另外幾人受傷都比較嚴重,目前還在搶救,等他們醒了我們才能做進一步調查。”
�從善想到一點,急忙問道:“當時他們拍了從如的裸照,沒有流露出去吧?”
�“他們的手機已經被警方沒收了,到時會作為罪證呈送給法庭。我們也查了他們的通訊記錄,應該是沒有外傳,但至於他們有沒有複製這批裸照,警方還在徹查,一旦有訊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梁司翰說道。
�這個案子自己不方便插手,從善點點頭,說道:“司翰,麻煩你了。”
�“這是我的職責,有什麼麻不麻煩的。”梁司翰輕笑道,他想起了什麼,又問道,“對了,關於那座瑪瑙的事,還需要你的口供,等醫院這邊安頓好了,你再去吧。”
�“我待會和你一起去局裡。”聽他提起瑪瑙的事,從善心裡咯噔一跳,然而梁司翰卻沒有繼續問下去。
�“今晚軍方的人也出動了?聽說是韓熠昊上校出的面?你和他認識?”一邊走著,梁司翰一邊和從善閒聊。
�“恩。”從善不動聲色地解釋道,“去薩莫斯維和的時候,韓上校是我的長官。”
�“哦,難怪他會幫忙。”梁司翰瞭解地點點頭,說道,“這次他幫了我們這麼大一個人情,改天看能否請他出來吃個飯,好當面感謝。”
�聽見他口中說出的“我們”,從善心裡覺得又感動又愧疚,梁司翰對她這麼好,她怎麼還能有其他想法?
�說著說著,就已經走到了病房,梁司翰敲門進去,張淑賢雖然看從善不順眼,但自從梁司翰升上副局後,她的態度也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