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辦正事。”大鬍子說道。
老莫點個頭。那小姑娘既然來了,一時半刻也不會走。
他身子一躍跳上擂臺,報上姓名。“莫魁特來請教。”
伍藍拋起花生,愜意地以口接住,看著莫魁凌厲地進攻,過了二十招還未分出勝負,莫魁便算過關了,接著是大鬍子上場。
大鬍子身材高大,沒用武器,一套虎拳打得虎虎生風,而且力道極重,厲家莊的教頭被他打退了好幾步。
“身手還不錯嘛,不曉得跟樊捕頭比起來如何?可惜之前兩人沒打起來……”
“伍姑娘,又見面了。”
她猛地回頭,樊沐雲就站在幾尺外朝她走來。剛剛的話沒被他聽到吧?
兩顆花生從空中落下,打中她的頭,她也沒理,呵呵笑了兩聲。“怎麼,你也來看比試?”
他走到她面前,見她發上安著兩顆花生米,不由露出笑容。“你的……”他指了下她的發頂。
“沒事。”伍藍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花生米也不見得要吃,當髮飾也挺好。”
樊沐雲笑出聲。“是嗎?”
“樊捕頭沒聽過一物二用?”她面不改色地說。他原就生得一副好皮相,笑起來更顯得俊逸非凡,可親許多,頗有翩翩佳公子的氣韻。
“受教了。”他依舊笑容滿面。
“哪裡哪裡。”她盯著他微彎的眼眸。
樊沐雲挑了下眉。“姑娘何故盯著在下?”
“你頂著這張臉,不會帶來麻煩嗎?”
他一怔。這是什麼問題?
“另外兩位差爺呢?”她隨意換個話題。
“他們還有事先回衙門了。”
“所以你真是來看比試的?當捕快可以這麼悠閒……”她心生嚮往。“或許吃公家飯也不錯,可以仗勢凌人、魚肉百姓……”
再次聽見她不著調的思緒,他臉都黑了,說道:“這就是姑娘嚮往的?”
她頷首,見他黑眸頓時迸出正氣寒光,她趕忙改口。“不過開開玩笑罷了,做什麼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他冷笑,從衣內抽出一本簿子。“姑娘哪裡人氏?”
“為什麼問起身家背景?”
“今天在場的都要造冊備案。”他嚴肅地回答。
“為什麼?”她瞠大眼。
“原就應當如此,姑娘沒謀過差、找過營生?東家總要曉得僱用人的身家資料,而後兩方簽下契約,否則出了事如何憑說。”
“這我當然聽說過,可那是厲家莊的事,與你有何相干?”
“莊主將此事委託樊某全權處理。”他依舊一副公事公辦、正義凜然的態度。
原來如此,伍藍恍然,厲家莊正逢多事之秋,想找官家幫忙也是理所當然。可她又不平了。
“我又還沒透過比試,樊捕頭應該先去找贏得擂臺賽的人吧?”
樊沐雲冷笑。“一個小小百姓這麼多意見?我就是仗勢凌人,你奈我何?”
他奶奶、爺爺的!她噴出怒火,他果然是故意找碴的。
“你心胸怎地這樣小?”她對著他橫眉豎眼。“看你一臉正氣,還想著你是個坦蕩之人,原來是個表裡不一的奸詐之徒。”
樊沐雲不過是想給她個教訓,才故意如此說,見時機差不多,正想來番訓話與點撥,卻見她突然雙眼放光,激昂地說道:“你開個價吧!我要用多少錢賄賂,才能像你這樣當個仗勢欺人、陰險狡詐、目無法紀的捕快?”
他驚愕了。
她雙手一拱,諂媚道:“請大俠指點,大恩大德永生難忘。”
她決定改行了,從朝不保夕的殺手生涯轉向吃國家米糧、作威作福、魚肉鄉民的捕快!
樊沐雲的臉一下脹得通紅,氣得七竅生煙。“你——”
怎麼他的表情這麼奇怪?伍藍一臉茫然。他是嫌銀兩太少嗎?不對啊,她都還沒開價……
他現在的表情怎麼跟師父生氣時一樣,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
“你……”她憂慮地望著他。“可是身體不舒服,還是走火入魔?”
他寒光一掃,右手本能地搭上劍柄,她本能地縮了下脖子。
“既然樊捕頭身體欠安,咱們改天再敘。”她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上臺,朗聲道:“在下伍藍,還請手下留情。”
樊沐雲咬著牙,慢慢鬆開握緊的劍柄,眯眼看著臺上輕盈的黑影跳來跳去,像只惱人的蒼蠅。他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