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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們的哭聲之中,帶著他們的哀悼一同逝去……。

這些是女則裡的鐵律,彷彿一個女人就應該這樣過完她的一生。未出嫁前,是家裡的工具,透過將她賣給有錢人家的兒子,從而換取父母與其他親戚對富足生活的追求。在出嫁後,她是夫家的工具。一個會動的、能夠生男孩的、並能夠服侍那些把自己從自己父親手中買回來的人們的傀儡。而作為物品的一生結束後,周圍的相親會讚頌她的“賢惠”——即她完美地體現了一個工具的價值。

而工具是不該有自己的選擇、自己的追求,自己的想法的。甚至在她和縣裡的另一個書生相愛後,她的父親卻嫌棄那書生家貧。換而言之,假如她嫁給了這個書生,她將無法完美地履行一個工具的責任。

作為對家裡人意志的反抗,在他要求兩人行周公之禮時,她同意了。只是,在兩人同赴*之時,她覺得自己的父親不過是一個媒介,而她在透過反抗著他,反抗著另一個更加龐大的東西,但是那東西太過莫測,她也捉摸不透。

事情的最終,她的情郎並沒有受什麼責罰,而縣裡的人卻要求處死她。沒什麼別的理由,只因為她擁有了自己的“意志”,違背了“天道”設定給女性的“義務和職責”,而那書生純粹是因為她的勾引而做錯了符合他“天性”的事情,故而他順應“天道”,不但一點錯都沒有,反而是受害者。

因為不會被施刑,男人很高興地接受了大家對他和他戀人的評判。他一面說自己不過是一時頭昏腦漲,而她才是娼妓。於是她被脫光了衣服處以鞭刑,然後再被打得還剩下一口氣的時候,她暈了過去,村裡的人便以為她死了,於是將她扔到了蕩雁山上。她渾身的鮮血吸引了猛獸毒蛇,卻也引來了一株修煉千年,卻一直未能化作人形的妖藤。

……………………

女人渾身*,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是一道又一道猙獰的傷口,而那張臉也佈滿了血痕。乾涸的血液將她的頭髮和臉上的傷口黏在了一起,看上去彷彿她的傷口裡長出了黑色的頭髮。這樣猙獰的容貌,根本不會有人想到她曾經美麗的容顏。儘管已經氣息奄奄,她的手指卻狠狠地扣住了土地,力道大的連指甲都要斷掉,牙齒也咬的咯咯作響。妖藤以為這是她不甘心離開人世間的表現,於是對她說道:

“我可以給你一次重新活命的機會,只是你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如果重活一次,還要經歷之前的人生,那麼我寧可在地府裡做厲鬼,也不要回到人間!”渾身傷痕的女子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我要力量,只有有了強大的力量,我才可以作為一個‘人’活著,而不是作為一個工具生存!!!”

“無知的人類,我修煉千年,不過為了化作人形,可以去人間體驗一遭人的喜怒哀樂。你卻身在福中不知福,即使有重生的機會,也要放棄。”

“你才是無知。”女人冷笑,嘴角都在滴血,“你枉費千年元修不過為了當人,你可知人心難讀,世情險惡?!我若是你,寧可做山間一束青藤,餐風飲露,好過處處受制於人!”

“既然如此,我們打個商量吧。”妖藤說,“我大限已到,卻遺憾未能達成此生夙願。我願意與你共享我的千年修為,你與我共享你人類的身份,從此替我活在這個世界上。人類女人,你可願意?”

……………………

在與那千年古藤合為一體之後漫長的歲月裡,她獨自一人徘徊在山間,不止一次地幻想過她“本來”應該過的生活。她本來可以活的沒有風浪,平平安安,雖然既沒有尊嚴也沒有人格。但是,只有她這種人會認為女則的內容完全是剝奪女性個人意志,讓她們成為以男人為主宰的人類社會的工具。絕大多數人,無論是男女老少,都會認為那樣的女人是受人尊敬的。

建立於輕蔑與壓榨之上的尊敬。即使是假的,卻能給人帶來精神上的麻痺。麻痺了,便也沒有本來的知覺了,反而會將在虛假之中得到的幻覺當作是真實的體驗。最終她們會戴著人們的愛戴與尊敬死去,而且一生安穩,比她如今的近況也好不少倍。

與她合為一體後……不,準確地來說,是把自身的修為渡給她後,妖藤的靈識便消失了。只是在它消失的最後一刻,依舊對山下的世界很是牽掛。她一開始只道那妖藤並不知山下的一切才會如此渴望成為人,但是在山中的歲月讓她漸漸明白了,它只是太過寂寞了。

什麼是人?這個問題也許太過深奧,她並沒有結論,於是她開始思考妖藤嚮往的“人”,到底具有哪些特點。“人”擁有獨立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