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諾仔細想想,發燒的時候抵抗力比較弱,再吃外食不大好,她又不確定秦放家的廚房能不能用,於是就先去超市選了一些食材回自己的小窩做了一小鍋瘦肉粥,用保溫瓶溫著,然後再打車到了秦放的住處。
秦放住在市中心的一個高階複式公寓,一層兩戶,每平方市價上萬元,當初剛推出一下子就銷售一空。不過顏諾沒心思欣賞這些,在管理處登記身份以後就坐電梯直達秦放所住的頂樓。她這才發現頂樓只有秦放一個住戶,按了幾次門鈴沒有人回應,於是她就用方磊給的鑰匙開門進去。
顏諾才踏進玄關就怔了怔,入眼的全是黑與白的交錯設計,再看不到別的顏色了。她換了拖鞋,在一樓認真看了看,不見秦放,想來是在二樓臥室。顏諾先把粥在廚房放好,然後輕手輕腳的走上二樓。主臥房的門半掩著,她敲敲門再進去,一眼就見到秦放虛弱地躺在黑色的大床上,額上敷著冰袋,因為發高燒,他整張臉都漲紅著,似乎睡得不安穩,不停地囈語著些什麼。
顏諾先換下冰袋,幫他掖好被子,然後下樓來。廚具幾乎是新的,看來秦放不怎麼在家裡開火。她把帶來的肉粥再慢火熱一遍,然後盛出一碗涼一會,再端到樓上去,秦放還沒有醒來。
“秦總,秦總。”顏諾在他身邊輕輕喊了兩聲。就在這時,她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怎麼是他?他怎麼會有她的號碼?轉念又暗罵自己幼稚,只要他想,這天底下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對方百折不撓的等待著,顏諾盯著那個無論刪除多少遍都記得的號碼好一會,咬了咬牙把它摁掉,隨即收到一條簡訊——八點,老地方,不見不散。什麼意思?顏諾一氣之下就把手機關機。一年不見,這個人還是慣有的強勢,以為所有人都該聽他的?
這時秦放似醒非醒,在床上輾轉反覆,顏諾本來想搖醒他起來喝粥吃藥,結果卻被他一把抓住手,張著唇囈語,“媽,媽……”
手心傳來非常溫的火熱讓顏諾一愣,那幾聲飽含眷戀的呼喚令她為之一動,沒想到秦放雖然狂放不羈,原來還會有這麼稚氣的一面。聽說人在生病的時候最脆弱,在這時候還惦記著的人,一定對自己很重要。
燒得迷迷糊糊的秦放以為他拉到的是媽媽的手,抓得緊緊的,感覺很柔軟很溫暖。
睡夢中,媽媽溫溫婉婉地站在院子門口,朝他們招手,溫柔地喊著,“小放,磊子,餛飩好了,快回來吧!”
然後他就拉著方磊興高采烈地跑了回來,媽媽先給他們洗手,擦汗,再一人給端上一碗熱騰騰香噴噴的餛飩。飄香千里的骨頭湯,配著捏得周正的小餛飩,是他們的最愛。
他們兩個就有滋有味的吃起來。
突然,一直坐在一旁笑看著他們的媽媽消失了,任秦放怎麼吼怎麼跑怎麼使勁也抓不住,失落地跌坐在地。
他驀地驚醒,然後就看到顏諾正一臉溫柔地坐在他面前,自己還緊緊地握著他的手,那一刻,他形容不出是什麼心情。
緩了緩神他才問道,“你怎麼來了?”他的嗓音暗啞,喉嚨艱澀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全身像被火燒似的。
顏諾趕緊遞上一杯水讓他喝下潤潤嗓子,輕柔地回道,“方總要趕去昊天那邊談合約,便叫我把藥帶來了。這是我熬的肉粥,你先吃點墊墊胃,然後再吃藥。只要發一身汗,很快就會好了。”
聽著顏諾柔柔軟軟地聲音,想起了那個夢,秦放出神了好一會。而後他瞪著那碗粥好久,就是不想吃,居然還耍起小孩子脾氣,“我不喝粥,我想吃餛飩。”
顏諾好氣又好笑,“秦總,現在我到哪去買餛飩?而且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吃藥退燒,等病好了吃什麼都行。”
秦放就是不動,似乎生病了讓他更有恃無恐起來,非讓人哄著順著,抱著被子嚷嚷,“餛飩!”
這個人是吃定了自己是軟柿子,顏諾翻翻白眼,權當是在哄孩子,“這樣吧,你先把粥喝了,吃了藥睡一覺,我待會給你買去。”
“我要自己做的,不要外頭的那些,不但偷工減料還全是味精,難吃死了。”即使是病了也無改秦放挑剔的性格,而且還得寸進尺,偏偏遇上脾氣好的顏諾,更是無往不利。
“好,好,好。”顏諾無奈地應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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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什麼情況?一向狂放自大目中無人的秦大獅竟然摟著被子坐在開放式廚房的餐桌前,就為了看著顏諾包餛飩?說出去不會有人相信的,可偏偏這是個事實,連顏諾本人也很無奈。
她趁著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