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孩子就是聯絡兩人的紐帶是他們二人的骨血,這點永遠都沒辦法改變的。可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她充其量只是個旁觀者,這問題得當局者清才能了結。
她抬腕看看錶,快十點了,又說:“那你自己多注意些,凡事放寬心,有什麼問題都好好說,現在孩子要緊。”
“嗯,我知道。對了,我媽催我去散步了,下次再聊了。”
“好,再見。”
……
顏諾踏著高跟鞋走進T大校門。
今天是T大百年校慶的大日子,無論是在校的學生亦或是已經畢業的校友都樂於出席母校的盛會,自然也能看到不少熟悉的臉龐。
再次走在熟悉的法國梧桐下,她有種久違的感覺,看著那些在校學生朝氣蓬勃的樣子,她的彷彿心境也重回當年的意氣風發,擠食堂,泡圖書館,在湖畔休憩,騎腳踏車到處亂轉,或者跟三五朋友聚會,那是一段幾乎沒有煩惱的日子。
不知不覺就來到學校的大禮堂前,這裡人很多,顏諾下意識的退後一步,皺著眉尋思著該不該進去,一如既往的她不喜歡跟人擠熱鬧。
連玥眼尖,遠遠的就看到顏諾一個人站在人群外,走過去拍拍她的肩笑著說道:“就知道你會躲,快點進來吧,我們已經找好位置了。”‘我們’指的自然就是大學時代幾個好友,好像時光沒有阻隔什麼,她依然是年紀小又懶散的顏諾,總是受到大家照顧。
顏諾不好意思地赧然,臉紅紅的挽著連玥的手臂從側門走進禮堂。
首先是校長的發言,當年的那位老校長早就退了休,現任校長十分年輕,大約四十多歲,顏諾曾在報紙上讀過關於他的介紹,是一位在物理學科上頗有建樹的學者,他的發言也並不冗長,以一句寓意深刻的“天道酬勤”結束了講話,博得了陣陣掌聲。接著是幾位德高望重的教授的演講,其中就有曾經對顏諾十分照顧的徐教授,簡單的總結了對T大的看法以及對未來的展望,風趣幽默的言辭將很多已經走出社會的人重新帶回學生時代。
校慶,其實更多的是懷念,是T大人終身難忘的記憶。
校會以後就是各院系分別舉辦的慶祝活動,晚上在廣場中心還有文藝匯演。
陳辰拉連玥到一旁,悄聲說道:“誒,我聽說段師兄今天也會回校,你說小諾知不知道?”
聞言連玥一怔,正想說點什麼,隨即用嘴朝前方努了努,苦笑道:“她不用知道,因為她已經見到了。”
陳辰這才回過神,不可置信地睜大眼,驚訝道:“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緣分?”
她們的目光都落在不遠處表情尷尬的兩個人身上,不約而同地長嘆一聲,緣分是緣分,不過是有緣無分。
其實段奕琛今天本來不大想出席校慶的,他最近談了個大專案總是英國-中國來回飛,有著說不出的疲憊,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這麼拼命是為了什麼,前方一片茫然,感覺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可是轉念一想,也許是個能碰見顏諾的機會,不過猶豫了一下人已經到校了,明知道她避著自己,卻還是想著她念著她,那種不再屬於自己的感覺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抓著自己的心,整天整夜的疼著,用宇哲的話說:他們是純粹的自作孽活受罪,怨不得別人。
沒想到還真見到了。
不過依段奕琛的性格是萬萬做不來死纏爛打的戲碼,即使兩人相見,他也只是忍不住上前打了招呼:“嗨,這麼巧,你見到徐教授了嗎?剛才碰面他還跟我說起你來呢。”
顏諾微愣了下,隨即點點頭說:“嗯,剛和同學去拜訪他了,他還當我是沒長大的小丫頭似的……”話音嘎然而止,忽然意識到這樣嬌嗔的語氣已不再適合他們。
又是一陣沉默,他們都不知道該繼續什麼話題才合適,尷尬開始蔓延。段奕琛有些澀然,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能再在這個窒息的地方呆下去,於是乎匆匆找了個理由先一步離去。
顏諾也鬆了一口氣,手機此時鈴鈴響了。
“在哪呢?”秦放的語氣很輕快愉悅。
顏諾斂斂神,也跟著笑道:“你忘啦?今天是我母校百年慶,這會兒還在學校裡呢!”
“現在能走了嗎?我去接你。”
顏諾笑話他:“你傻了吧?不是在青島嗎,怎麼來接我?”
“我會魔法,一下就能變身出現在你面前,你信不信?”秦放頗為神氣地放話。
顏諾捂嘴驚道:“你怎麼就回來了?不是要去一個星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