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黯然轉身,他和十阿哥帶我溜出宮去吃喝玩樂;婚事未定而我心灰意賴自暴自棄時,他滿衣被我打上雪球,說是要看到“從前的洛洛”;康熙爺南巡的那段艱苦歲月,也是他日日陪我度過;和十三大吵一架後的塞外,十格格病逝,正是他整夜陪我看星星說故事……哪怕現在,我成了個單親媽媽,也是在這府上的小院裡安穩地做他的“侍妾”。
我想,他從前是別有用心也好,真情流露也罷,都足以讓現在的我滿足而感激了。
思及此,我扯開笑臉道:“怎麼能沒好臉色?這是您的地盤,我可還想活得滋潤點兒呢!不得讓您看了舒舒服服高高興興的?”八阿哥皺皺眉,撇嘴道:“說你胖你就喘。這叫什麼好臉色了,明明是嬉皮笑臉。”我吐吐舌頭,趁機道:“對了,爺,多請個小廝照看前面的花園成麼?”他不經意地說:“成啊,閒了讓他給你這兒做做粗重活計。正好你這裡缺人。你看中哪個了?”我點頭回道:“是十四爺府上的馮才。我和十四爺剛做主,要把奐兒配了給他。”八阿哥看了我一眼,摸摸鼻子低頭不知想些什麼。
我不禁有些緊張,輕輕問道:“難道不妥?”他抬起頭來,道:“也沒什麼,就依你了。”我鬆了口氣,不禁笑道:“謝謝爺成全美事了!”他瞪了我一眼,搖搖頭道:“行了!我可不是要你笑得這麼可怖。”說完轉身踏出門去。
我送八阿哥出門回來,就見奐兒在院子裡張望,見了我回來又要躲。我捧著肚子拉住她,笑嘻嘻地道:“丫頭,大喜啊!”奐兒倏地羞紅了臉,又有些不敢相信:“格格,他……”我捏捏她的蘋果臉,道:“沒錯,明晚你的馮才就過來娶你了!”奐兒張大了眼睛,一時間不知是要哭還是要笑,拉著我的衣袖不撒手。
半響後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咬著嘴唇道:“格格,我一直沒說,也不願說。只是,十四爺害得十三爺和您這樣,馮才和我的事兒,您真的不用勉強成全。我一直想啊,只要您不難受,奴婢陪著您過,也是一樣。”我心中一陣暖流滑過,拉過她的手道:“奐兒,我從未拿你當奴婢,這你知道。現在我的事已經不能挽回,我更不願再誤了你。”奐兒看著我,眼裡似有淚光,重重點了點頭。
第二天晚上,馮才到八貝勒府點了卯,便來娶奐兒“過門”了。所謂過門,其實就是從我的小院兒到了西廂花園側的一座小屋,是專司花園執事的居所。
馮才越發的清秀精靈,倒配得上奐兒,我看了也放心,當即他們小兩口親親密密地回新房去了。日後奐兒晚上回去,白天仍在院裡侍候。
我獨自留在房內,看著房內的十支紅燭,光芒熠熠,一時間只覺分外溫馨。因為我也並不是一個人。嗯,我還有你,寶寶。無論是男是女,我都會教你騎馬射箭,就騎阿瑪那匹“悍馬”吧;語文數學自不必說那是基礎學科,歷史地理過去未來的我都告訴你得了,物理化學雖然無用多少你也懂一點,至於經濟學管理學的東西就隨你喜歡。你額娘可是很厲害的哦,比什麼師傅都強。咱們就一邊學習,一邊長大,一邊等阿瑪,額孃的阿瑪,和……你的阿瑪。
不知何時竟和衣就睡倒在床上。一覺醒來,天光大亮。我抻了個懶腰,覺得神清氣爽。門“吱呀”一聲開了。奐兒笑盈盈地走進來,道:“給格格請安。”我抿嘴側頭看著她,也不說話。
她兀自羞紅了臉,卻也不能說什麼,只捧過碗匙,笑道:“今天的牛乳格外鮮嫩,格格小心燙。”我也不再促狹,接過碗來,一口口吹著把牛乳吃下。其實我並不喜歡這食物,不像牛奶也不像酸奶,說甜不甜說酸不酸,透著的羶味沖鼻,吃的時候如同受罪。不過為了孩子,也只有忍了,再忍六個月也就罷了。
終於吃完,奐兒接過碗去放在一邊,就要伺候我洗漱。
我笑著攔住她,道:“哎,新娘子今日歇著,格格我自己來。”奐兒抿嘴一樂,倒也知道我的作風,也不矯情,自謝了我出去。
拿起我和葉子幾年來一直自制的牙刷,看著那種奇形怪狀,我不禁樂出聲來。嗯,不如一會兒去四阿哥那裡找葉子吧,謝謝她折磨死我的牛乳,再好好聊聊上次的微妙:親愛的,我不是故意的。或者,商量結個娃娃親?不對!算不算亂倫……
我胡思亂想了一番,正端過銅鏡準備梳洗,忽然小腹一陣抽痛。回過神來,只以為是一般的情狀,忙扶了桌子坐下。過了一會兒,腹痛見輕,我略鬆了口氣,緩了緩正要起身,又是一陣劇痛襲來,幾乎要讓人癱倒。
我重重吸氣,只覺全身冷汗瞬間滲出。疼痛從小腹直竄下去。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