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哥,大夥兒不是防你如賊,而是一男一女私下相會違反禮教。”即使他們是未婚夫妻,但只要未拜堂,他們就得避免瓜田李下之嫌。
“芙妹,”他非常正經地握住她的手,“你千萬別被那些腐儒思想給矇蔽了,事有輕重緩急,眼下你全身又酸又疼,不治療,難道要抱著棉被哭一晚!”
她嬌顏唰地一下紅若春桃。他怎知她是哭著睡的?好羞人哪!
“守不守禮、安不安分,咱們心裡自有論斷,何必別人來廢話一堆。”他是驚世駭俗的。
她有些心劫,雖免不了憂心,但手底下的掙扎小了。
他也知她心情已然舒緩,遂不再給她煩惱的時間,快樂地背起佳人。
“走吧!我帶你去泡溫泉,保證你舒服得一覺到天明。”戲謔的大掌輕拍她的臀。
“啊!”她驚呼,心跳如小鹿亂撞,
他開啟窗戶,身如蒼鷹掠出。
一陣沁涼夜風撲向她臉面,澆熄了臉龐的火熱,卻滅不了心頭熾烈的情火。
“捉緊了。”他揹著她,身化虹影,撲向天際的另一方。
她依言伸長手臂,卻在碰到他之前頓在半空中。記憶裡的“雲哥”不會這麼體貼的,他常常甩開她,尤其在他的朋友面前,她的存在讓他傷透了腦筋。
她…直知道,她和“雲哥”間的感情看似很好,其實全是作戲給長輩看。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虛與委蛇。
“發什麼呆啊?不摟緊點小心摔下去。”匡雲西的催促聲再起。
她愣了下,手臂緩緩移動,試探性地碰觸他的肩,卻被他突然緊拉住。“啊!”粉頰撞上他寬闊的背,一股帶著青草與陽光氣息的男人氣味竄進她鼻端。
某個影像倏忽閃過腦海,她細細分辨,發現那是一張臉,上頭有著一雙彎彎的眼,因為愛笑而在眼尾刻劃出令人喜悅的痕跡;眼下有挺直的鼻子、豐潤的唇,唇瓣一開一合間,暢快的笑聲響起……那是比她聽過最優美的絲竹更悅耳的聲音。
但是……那與她記憶中的“雲哥”容貌完全不同。為什麼會這樣?她的心裡一陣著慌。
“夜風舒服吧?”毫無預警的,他仰頭髮出一陣愉悅的笑聲。“所以我說嘛!出來吹吹風多快樂?成天待在家裡,悶哪!”
這男人好像從來不懂得煩惱,與他相比,她的憂慮只顯得無聊又可笑。“雲哥。”藕臂順從地環住他脖頸,她呢喃自語。“希望我復明後,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不管他是不是符合她記憶中的“雲哥”,一切都無所謂了,姓名本來就只是個稱呼,他就是他,她心中認定的唯一男子只有他。其他,她都不在乎了。
不知道匡雲西有沒有聽見她的話,但他沒回答,只能隱約察覺他平穩的呼吸有了一瞬間的紊亂。
他們走得很快,以為沒人發現,不知馬大嬸將一切看在眼裡。
馬大嬸一直目送著匡雲西與印秋芙的背影直到消失。
好半晌,她咕噥。“那位少幫主的武功幾時變得這麼好了?謠言的確不可言。”
天雷幫在安知縣是很有名的,雖然他們是武林一大派,與一般百姓向來甚少接觸,但流傳在街頭巷尾間的流言蜚語始終沒少過。
比如說:當今天雷幫的少幫主,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
對於一個雙目失明、世界裡只有黑暗的人來說,時時警戒應該是必備的生存要訣。
可印秋芙發現,一旦面對匡雲西,再多的戒心都是多餘,他天生有一種引人親近的特質。
算一算他們才識多久?十來天吧!她已被哄得盡拋女性矜持、忘了禮教為何物,與他夜半私會溫泉區。
更甚者,當她驀然回首時才發現,自己的外衣已剝盡,徒剩單衣,坐在溫熱的泉水中,享受他輕柔的按撫。
他的大掌在她的身體上滑動,沿著頸項、肩膀、來到背部,溫柔的揉按,像面對什麼珍藏的寶貝般,小心翼翼。
積存在她體內的痠疼一點一滴釋放,取而代之的是某種放鬆的快感。
她輕籲口氣,閉上眼,雖想探究事情發生的經過,但糊掉的腦子卻想不起任何事;唯一有作用的耳朵只聽得見他得意的笑。
“很舒服吧?”他超快樂的。
她腦海中不期然地浮現一幕畫面——生有一條尾巴的匡雲西,正激烈地搖晃著它,一副獻寶樣兒。
他輕快的語音繼續流洩。“我就說嘛,運功逼毒完一定要妥善照料,光換件衣服睡覺能濟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