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十天沒有飯吃。
捱餓,還是忍疼?
你讓不懂事的小孩子該怎麼選?
臺上風華,臺下血淚。
要想人前顯貴,必得人後受罪。
每個梨園行裡的人都知道這句話,可真正成了角兒,又真的能顯貴嗎?
秋美是第一名伶,看似受盡萬千寵愛,事實怎樣,他自己最清楚。
秋美說得輕描淡寫,總也說不盡苦之萬一。
焉知不再纏著秋美問梨園行裡的事了,低下眉目,似乎感慨秋美的苦澀年華。
輪到了秋美問他:“學畫畫,也這麼苦嗎?”
“如果和學戲相比,簡直比蜜還甜。”
秋美笑,故意逗焉知:“本以為,想聽聽你的苦,誰知道你就說的如此氣我。”
兩人相視一笑,秋美又說:“哪天我幫你開個一字馬吧,讓你也嚐嚐能把腳搬到頭頂的滋味。”
這明明是一句玩笑話,焉知卻回的認真:“唯有感同身受,才配做你的知己,我願意。”
秋美一愣,哪有這麼傻的人兒?
動容問他:“真的?”
“假的。”焉知忍住笑,回答的同樣認真:“我又不用腳夾筷子,何必搬到頭上?”
原來他不是傻,是壞。
談笑間,已回到了住所門前。
這段路,似乎如此之短。
兩人停下腳步,秋美低頭輕聲:“焉知,你的巾帕,實在被我染得太髒了,怕是洗不出來了。”
焉知兩聲笑,剛想回言,聽到有人插話:“只要你接了我這出戏,就算是用金線織出來的巾帕,你至少也能買得起一千塊兒。”
這聲音如此爽朗,說得又如此自信。
此時已近夜半,是何人在夜裡談買賣?
焉知側步,擋在秋美前面。
見到一個白袍漢子,頭扎白色巾綸,手持雪白羽扇。
月色依稀時,仍能初見他有幾分俊朗。
“你若是想約一場戲,該去找伶界,為何跟我們說?”
焉知迎上幾步,擋住白衣人接近秋美。
“天下第一青伶萬秋露在此,難道我說的不對?”
白衣人似乎察覺出焉知的不悅,停下了腳步。
手搖羽扇,風采盎然。
他竟認識秋美,看來糊弄不過去了。
“這個時候談戲,不嫌太晚些了嗎?”焉知再擋一句。
“此言差矣。”白衣人說得搖頭晃腦:“月下雙影,徒步繁星,你們倆站在一起,本就如戲。”
“談戲該找班主,請明日起早。”
不能察覺這人是敵是友,焉知總是不讓。
“班主能做得了萬秋露的主嗎?”
白衣人並不懂得知難而退,笑看兩人。
秋美怕他糾纏不休,據實相告:“大人來的不巧,我們明日就要離開此地了,他日如果再有機緣,一定為大人奉上一場好戲。”
雖然說的客氣,但這已經是逐客的話了。
白衣人毫不在意,滿面笑意:“李員外的戲,你要唱,總兵大人的戲,你要唱,皆因為他們是戲班子得罪不起的人。”
說過前情,他用羽扇拍了拍自己的鼻子,揚起下巴,萬分得意:“你確定,你能得罪的起我嗎?”
他說的狂妄,招惹焉知輕笑:“敢問兄臺是誰?”
白衣人長笑。
“我是閻羅君王派來的人。”
………………………………
第三百四十五章 依依惜別
迷離月色,繁星漫天。
如此清明之時,有人自稱是閻羅君王派來的使者。
任誰聽了這句話都會笑。
梅瀟焉也笑了。
他沒有與白衣人說半個字,從地下撿起一塊小石子,夾在兩指間,向夜空輕輕一彈。
天上掉下來一隻細小的蝙蝠,腸穿肚破,死相難看。
原來,梅瀟焉不但書畫雙絕,還是一個暗器高手。
他亮了這一手,不是為了在秋美面前賣弄,而是為了駭跑說胡話的白衣人。
“好俊的功夫!”
白衣人賀讚一聲,輕搖羽扇:“可是,這隻蝙蝠陽壽未盡,怎麼能無緣無故的死去?”
羽扇微風,內臟散落一地的蝙蝠,竟然傷口自愈,憑空飛走了。
如果說,梅瀟焉用的是功夫,白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