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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佳人。

薄唇命苦,黛眉難述。

星眸慼慼,未哭先淚。

如此觸動人心,誰人會不憐惜?

“你可還滿意?”

梅瀟焉不敢放下筆,似乎只要秋美搖搖頭,他寧願畫到天荒地老。

他畫的,也許是虞姬,也許是我。

同樣命苦的人兒,不同的是,我還活著而已。

“從此後,你叫我秋美,我叫你焉知,行嗎?”

秋美紅了眼眶,更添幾分我見猶憐。

焉知放下胭脂筆,為秋美配上鳳頭釵。

秋美起身,抿唇一笑:“焉知,你能教我畫虞姬妝嗎?”

焉知點了頭,揚起嘴角:“秋美,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在臺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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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月下雙影

畫師的筆,是妙筆生花的筆。

梅瀟焉行筆灑脫,畫出了令人都讚不絕口的畫像。

“能讓梅畫師為我全家畫像,我的面子比天還大了!”

總兵大人十分得意,每一根鬍子都在笑。

既然有梅畫師為秋美出頭,總兵大人自然不會再逼秋美喝酒。

夜宴精美,只有總兵大人一家,梅畫師與秋美。

知道秋美殘醉未除,風寒未愈,梅瀟焉特意讓廚子為秋美做了薑絲紅棗湯。

兩盅熱湯下肚,秋美出了些微汗,面色漸漸紅潤。

繁星滿天時,總兵大人再也沒有藉口留住秋美了。

本想派兵卒護送秋美回住處,梅瀟焉卻向總兵大人借了一駕馬車。

皇上的老師,怎會如此照顧一個戲子?

總兵大人猜不透,也懶得去猜。

馬蹄徐徐,只有秋美與焉知。

從總兵大人的外宅,到戲班子的住處,約有五六里地。

秋美不坐車,焉知不駕車,二人徒步星月,而馬車則走在一旁。

焉知問秋美戲行裡的新鮮事,秋美給他講的繪聲繪色。

焉知一直在笑,也有幾分讚歎。

“原來戲行裡也有獨有的語言,真是有趣。”

微笑過後,皺眉輕問:“如果催促人快些走,用戲行的話,該怎麼說?”

“焉知,你說錯了。”秋美淡淡一笑:“要叫梨園行,不能叫戲行。”

“梨園行?”焉知皺眉:“是很雅趣的名字,有典故嗎?”

“唐王李隆基,讓伶人都在梨園裡學習技藝,所以伶界被稱為梨園行。”秋美低下眉目,輕輕一句:“這是我聽師父說的,如果不準,可不能怪我。”

原來如此,伶人們在梨園裡歌舞彈唱,的確如詩如畫。

“如果梨園行想催人快一些,會說,馬前點。”

“馬前點?”焉知又笑:“這個說法,也有典故嗎?”

秋美搖搖頭,似乎覺得他的問題太多了,但秋美仍然細心地給她解釋。

在戲臺上,不能騎馬,只用一根馬鞭來代替。

如果鞭子耍得快了,而身法沒有跟上,就如同你被馬兒甩在了後面,這時候該跟上步子了。

爬山叫上雲梯,下山叫翻凳子。

見面叫出將,告別叫入相。

這些都是梨園行裡的話,秋美一口氣給焉知說了許多。

“果然形象!”焉知擊掌讚歎,又說感慨:“秋美,真難為你能記住這麼多東西。”

“其實這些也不難記,和自小練的手、眼、身、法、步相關。”秋美低頭一笑:“被師父打的多了,自然就記住了。”

“怎麼?學戲的時候,師父會打人嗎?”

見到焉知驚訝,秋美更笑:“焉知,你果然不懂梨園行,哪有師父不打人的?”

在戲臺上,許多招式都是由童子功練成的,所以,大多吃戲飯的,都是自幼入行。

對這麼小的孩子,師父也打得下去手嗎?

學戲苦,沒有哪個小孩子甘願受苦。

所謂不打不成角兒,這似乎是梨園行不變的真理。

“從小就要捱打。”焉知為秋美嘆氣:“秋美,你吃苦了。”

“焉知,你又不懂了。”秋美又笑他:“最苦的不是捱打,最苦的是開腿。”

將腿生生橫開成一字,那種滋味兒,好似活活將人撕裂一般。

一天開不了腿,就一天沒有飯吃。

十天開不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