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又同那雙男性美目對上。
心音怦怦地加重,都震響耳朵了,她發現男人像是看她看上癮,深究的意味如漣漪在眼潭中畫開,害她又暈眩起來,身子熱熱的,胸房脹脹的,再這麼看下去……唉,真會熱得發情啊……
“你不彈琴嗎?”她喉間略澀地問,有股熱流在腹中柔轉,想朝他坐近些,竟熱著臉躊躇起來,又覺得此時才裹足不前,實在太可笑。
這一方,玉鐸元沒立即回答,倒是將一片乾肉和半個饃子烤過後遞到她面前,把水袋也取來擱在她腳邊。
“吃。”簡單命令。
“那你呢?”
“適才吃過了。”
“喔。”點點頭。
確實肚餓了,石雲秋接下食物啃著,平緩進食。
直到吃完、喝了水,男人嗓音忽而低逸,如弦中最沉的那個音——
“關於彈琴之事,你何時得知?”
飲了口清水,稍頓,再小飲一口,抱著水袋,她晃晃腦袋瓜微笑。
“那年我不讓你走,求你救命,把你包袱裡的琴搶在懷裡不還,當時只記得那把琴扁扁圓圓、張著四弦、琴桿真短,生得怪乎,後來才曉得人們管它叫‘月琴’,俗稱‘乞兒琴’……我就猜,你隨身帶琴,肯定能彈……”而今夜,她終是親耳聽聞,淡性如他確實指下有情,果真很好。
男人似有若無地頷了頷首。
石雲秋不禁輕笑出聲,揚唇又道:“你那時好凶、好狠,對我好壞,我渾身都疼得要命,真如死過一回,你還動手推人呢!”
“我……”
回想前塵往事,不可現世的秘密在那當下被瞧得一清二楚,他確實兇狠,既急且惱,把火氣一股腦兒地全往女娃身上傾燒。玉鐸元自知理虧,面赭心熱,哪能辯駁?
“不過啊……”她微拉話音,嘴角猶翹,浸潤在火光中的神情變得柔和。“你終究還是救我了。我轉醒時,人已回到‘霸寨’,僅有些乏力,身軀卻完好無缺。阿孃也醒了,她拉著我的手又哭又笑,說我和她都命大……”
眨眸,覷著他,明眸有神、有韻、有描繪不出的隱晦意味,繼而又說:“那年,我十歲,野得像個男孩子……不,是比男孩子更野。阿爹八成見我太野、太刁,竟要我跟著寨裡的大小姑娘們學染布、學裁縫和刺繡,還不允我天天溜馬。我和他大鬧脾氣,落大雨還騎馬往外衝,阿孃追著我出來,然後大雨沖垮